众人各怀心思。
芮宁强装镇定地翻剧本,实则一个字都没看得进去。
好在心里舒坦了一些。
半小时后,黎暮泽拿回了一杯咖啡,众目睽睽之下放在了芮宁桌上,随后拽了张椅子坐在芮宁身边,旁听他们读剧本。
黎暮泽并没有插话,但他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绷紧神经,拿出了最好的状态,芮宁也没再和他搭话。
晚上,黎暮泽在附近的农庄订了个包厢请大家吃饭,食材都是顶顶新鲜顶顶好的,饭菜口味很不错,大家觥筹交错,很是尽兴,所有人都给黎暮泽敬酒,当然,黎暮泽以茶代酒是没有人敢说什么的。
芮宁没有跟黎暮泽敬酒,黎暮泽也没有找他说话,席上的每一个人都在暗暗揣摩他们的关系。
饭局结束后,黎暮泽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驱车离开,没有单独跟芮宁说什么。
在回酒店的面包车上,洛宁跟何安坐在芮宁后面,她们主动找芮宁闲聊,芮宁心中厌烦,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就有一搭没一搭地搭腔。
这帮势利鬼对他的态度取决于黎暮泽对他的态度。
那……黎暮泽到底是什么意思?
芮宁回到酒店以后试图看剧本,看了半小时,都不知道自己看了什么,索性在微信上呼叫管修文陪他打游戏,管修文在一个刑侦组里,这两天在山坳坳里拍追逐戏,管修文住老乡家里,半夜尿尿时看到一条蛇,把他的小兄弟吓出了毛病,今天上厕所憋了半小时才尿出来,他现在怕自己的小兄弟自此以后就不好使了,想找个医院偷偷去看看,偏偏山坳坳里只有个破破烂烂的卫生所,根本没男科。
而且他打游戏还卡,跟他对线的王昭君问他是不是小儿麻痹。
芮宁本想跟他吐槽一下黎暮泽,结果都没找到机会开口,管修文就卡掉线了。
芮宁安慰自己:他只是心烦一点,起码小弟弟没坏。
突然有人敲门,芮宁毫不客气地喊:“谁啊!有事明天说。”
手机震动起来。
黎暮泽:「是我。」
芮宁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冲过去开门,把黎暮泽拽了近来,黎暮泽低头就要吻他,芮宁抬手捂住他的嘴,虎着脸道:“黎暮泽,你是不是想吊着我?”
黎暮泽都快给他气笑了:“我们俩到底谁吊着谁?”
芮宁:“那你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的?”
黎暮泽:“不是你自己说要我在人前跟你保持距离的?我就是这么做的,也有错了?”
芮宁:“……”
他心里憋闷,但他研究了一天的剧本,脑子就是一团浆糊,说不出自己为什么憋闷。
黎暮泽笑盈盈地凑到他面前,道:“再说了,咱俩就是炮友,我得时刻谨记自己炮友的身份,跟你的生活和工作保持距离,以免让你产生困扰。”
芮宁心里更憋闷了,抬手就想推开他,被黎暮泽眼疾手快,一把握住,拽着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
“心里不舒服了?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心里知道,你对我有占有欲,接受不了我跟其他人拥抱亲吻做。爱。”
“少自作多情了。”芮宁嘴硬。
“我们不可能一直当炮友,我不会满足于这样的关系,你也是,我们之间迟早更进一步,只有更进一步,你才能正大光明地占有我,控制我。”
“听不懂。”
黎暮泽哼笑,贴近他耳边,道:“那我就让我的…好好跟你说一说。”
他难得说句荤话,芮宁臊得脸爆红,身体里也隐隐腾起一股热意。
夜晚自然很激烈。
芮宁左边房间住着导演刘岩,右边房间住着洛宁,芮宁也不知道房间隔音好不好,辛苦地咬着被子,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但黎暮泽力气太大了,床跟墙壁之间难免有点撞击摩擦,他也不知道“左邻右舍”会不会听到他们的动静。
后来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黎暮泽第二天要出差,凌晨四点就起了,芮宁还在酣睡,他轻轻吻了他的脸颊,光脚穿好了衣服,到了房间门口才穿鞋。
推门出去就碰到了洛宁,洛宁一整个震惊,反应很快地摆摆手,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也不会出去乱说!”
黎暮泽很镇定,把搭在腕间的风衣穿起来,才说:“要封口费吗?”
洛宁紧张之余好奇道:“你真的会给吗?”
黎暮泽:“不会。”
洛宁:“……”
“我跟芮宁之间的关系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确实,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感情也还不成熟,但真要被别人知道了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哦。”
“芮宁在剧组没什么熟人,如果你和你的朋友们对他友善一些,我会感谢你的。”
“没问题,您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黎暮泽接了司机的电话,冲洛宁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洛宁神情恍惚地回到自己房间。
隔天,闹钟响了九遍,芮宁才痛苦地起床。
他洗澡时看到自己脖子以下遍布吻痕,咬牙切齿地骂黎暮泽是狗,好在穿上衣服之后,这些痕迹都能遮住。
现在剧组还没正式开机,参加剧本围读的就主创,剧组准备的早餐都很精致,且种类丰富,由主创们自由拿取。
刘岩递给芮宁一杯豆浆,芮宁接过豆浆,头都不敢抬,慌张地道:“谢谢刘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