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别人是卡恩,更绝,看完直接把报纸往屁|股下一塞,继续美美干饭。
报纸人间蒸发,他也仿佛自己从没见过这东西。
卡尔一时间竟然都有点不知道是自己是该尴尬还是哭笑不得。
不过虽然才入队两天,但他已经很有小聪明地知道了该去磨谁。
“schweini,schweini……”卡尔借着端香肠盘子的机会,很小声地和施魏因施泰格说:“给我看看嘛。”
波多尔斯基坐在施魏因施泰格另一边,做了个无声鬼脸,更小小声地用曲折的语气学这撒娇劲:“schweini,schweini~”
夹他们俩中间,施魏因施泰格是哪个也搞不定,又在桌子底下偷偷踢波多尔斯基的脚,又是苦恼地和卡尔说:“没什么好话也没什么坏话,无所谓的,别看了。”
但他感觉卡尔看起来很失望,很落寞,看起来很乖得垂下不存在的什么兔子耳朵一类的东西不说话,一下子又心肠软下去了:“那,那我等会儿房间藏一份,你回头找我玩,偷偷看……嗷!”
“对不起,巴斯蒂。”路过的拉姆惊讶地说:“我没注意到你的胳膊在这儿!抱歉抱歉。”
他又问卡尔:“卡尔,你在这儿干嘛,怎么不坐回去?”
卡尔把香肠放下给施魏因施泰格吃,立刻又溜回去了。但他其实没用等到晚上偷摸去找施魏因施泰格玩躲在他卫生间偷看什么的,次要原因是对方也没藏住,直接被拉姆给抄家了(……),主要原因是在全队都不想给他看报纸的情况下队长巴拉克宛如神人天降,直接丢给了他:
“屁大点事,又不是1|8|禁报刊。”
他往沙发里架着胳膊一坐,满脸不屑地说:“给他看,报纸又吃不了人。”
卡恩面露不虞,但也没和他正面开战,只是冷哼一声走开了。卡尔则是很快看完了,确实松了口气——施魏因施泰格没骗他,不算坏话也不算好话,单纯质疑他不该在这儿,但其实这也没什么,卡尔已经做好了这种思想准备的。
就是主帅克林斯曼为了他担了很多莫须有的骂名,这让他稍微有点沉重,但卡尔知道除了好好训练好好表现,用自己的实力证明教练没看走眼以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说到底是成绩说话,外界纷纷扰扰,是因为比赛还没开始,赢了球什么都好办。是十七岁还是二十七岁,只要能踢好比赛,有什么要紧?
他看完就把报纸收好了,感觉好像也不应该还给谁——主要是感觉如果再递给巴拉克的话会怪怪的——所以就直接放小茶几上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巴拉克却扭着头来和他说话:
“看哭了吗?”
?
卡尔抿了抿嘴:“没,没有……”
他还没继续说话,克洛泽已看不下去走了过来:“行了你,捉弄人做什么。”
“我才没有。”
卡尔发现了巴拉克是反驳型人格,具体表现为不管克洛泽说什么,他都说我才没有。
其实因为身在慕尼黑,见惯了报纸上足球版面唇枪舌战天天骂,卡尔看了报纸真的感觉还好,这样的内容大家都不想让他看,见他看完了态度也很小心尽量不提,他再次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被当成小孩子了。
这让他既有一点点苦恼,但却也好像有种莫名的羞涩和高兴。被父母溺爱烦了的小孩才会讨厌被当成孩子,绝对会把队友们当成不尊重自己的爹味男,像卡尔这样的只会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温暖的环境。
这种温柔的情感是不可明说和明确感谢的,他只在训练场上表现得更活泼认真,还有很勤快自觉地跑来跑去,帮忙干些类似于捡球收球的杂活。
这副红着脸流汗的认真样比什么都好,被偶尔捉弄一下会站在那儿笑起来就更可爱了,卡恩就很坏心眼地一天踢飞了球四五次让他捡,最后被卡尔开定位球要往他的脑袋上砸。
大家全哈哈大笑起来,卡恩则是叉腰站在门前中气十足地喊:“没吃饭吗?这么点力气?”
巴拉克在二十码外,忽然毫无征兆地助跑两步给他来了一脚猛的。
卡恩立刻脸色剧变,一个猛下地才躲过了擦耳而去的足球:“我|草,米歇尔!你谋杀啊!”
大伙笑得更发狂了。
卡尔刚刚还作势闹小脾气,现在却又还是乖乖地替卡恩去把球弄回来了,工作人员们都很感激他,卡恩一把搂住他盘了一会儿头发,又把他弄成和他的凌乱发型类似的小鸡毛了,然后得意地就这样带着卡尔一起冲摄像头摆poss让摄影师给拍照。
“我们也算是kk党。”卡恩笑着说:“帅吧!”
施魏因施泰格吐槽:“确实,奥利弗,你们俩合砍八十分,谁倒扣了我不说。”
卡恩开始玩命追杀他。
卡尔其实是队里天才名头最响亮的球员,表现得却是最低调的,一点坏脾气、傲脾气都没有,看样子也没被舆论分心。
“我们karli真是个好宝宝。”感觉环基地一圈才躲完卡恩的施魏因施泰格气喘吁吁地在晚餐桌边坐下,十分自豪地说。
“你和谁能生出这么大的小孩,烦死了你。”波多尔斯基没好气地还他一脚。
整个集训都在柏林,第一场比赛也在这儿踢。
在大城市搞集训就不可能像在那种远离城镇的度假村踢球一样把人管得死死的,克林斯曼在这方面确实也不太和球员们过不去,因为他反正已经把二十八岁以上的全清空了,年轻球员虽然胆子大,皮痒总想闹事,但社会经验不多,也没那么多钱,能闹出的事有限,而且天然都对自己的位置很紧张,不敢太乱玩。
要是有对位置不紧张,敢影响训练和比赛状态的,那他正好就把他们淘汰了。
适者生存,克林斯曼懒得当老妈子天天查宿舍。因为这个缘故,晚上的纪律其实挺松散的,卡尔经常本来还和大家开心地玩着玩着,然后就纳闷地发现人越来越少了。
知道他们是出去干嘛后他面上笑着附和假装自己完全能理解这类事,但实际上明眼人一眼就能看透给这小孩尴尬的,拉姆就笑他:“不用在这种事上装合群,不学他们,你看米洛就不会整夜不回,最多出去喝点酒,很快就回来了。”
卡尔问他:“谁会整夜不回?”
拉姆想了想:“米歇尔吧。”
他微笑着补充问:“但也没什么,他毕竟单身,而且一直是这样,从来没影响过表现,那就不是坏事情。”
卡尔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落。他莫名希望对方不是那种会在酒吧夜店里笑着任由别人坐到他的大腿上的人。但卡尔从小到大见过太多原本让他觉得特别敬佩和特别的人,但凡是个男的,好像最后都没什么区别,迟早有一天会露出这一面,只是程度轻重的差异罢了。
而且这是很正常的事,本也不该被当成坏事,在外面玩经常被世俗评价成是坏东西,结婚顾家的男人是好人,可实际上像他这样家庭不幸的千千万,他巴不得自己的爸爸只是在某个地方玩耍享乐,从来没和他妈妈结婚。
不过他也才意识到,拉姆就从不出去玩。
是伪装的吗?还是也和他一样,真心实意地觉得一群人待在一起混乱取乐没必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