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林戴钰时,还是在顾八代老师的府上,他是去看顾俨的,看能不能作为自己的第一心腹。
却没曾想,那一眼看着很是不尊重自己的林戴钰却是在这紫禁城中对着自己掏心掏肺的人。
胤禛看着看着,那张寂寥了许久的脸,终于是绽开了第一次笑容。
即便只是嘴角轻轻地勾起,但是那松懈下来的眉眼,却是带着无限的柔和。
那日去顾八代的府上,许是他目前为
止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了。
直到傍晚,胤禛才起床,穿好了衣服就又要去承乾宫,而林戴钰也悄无声息的从皇宫跟着一辆马车出去了。
同年十月二十日,孝?皇后梓宫葬于景陵。(源自百度)
中间,八月初三是荣国府贾母的寿诞。
因着上月孝懿仁皇后薨逝,荣国府也不敢大操办。
贾琏坐在林府的大厅之中,对着首位刚下了值的林戴钰说道:“林表弟,如今虽怕是冲撞了贵人,祖母也说不过了,但祖母如今过一年又是一年的,咱们做小辈的只怕是侍奉的不好呢,届时落得个不孝,自己恐是良心不安呢,是以家里的意思就是说就家里的人一起聚聚就算了,旁的人是一概都不请的。”
林戴钰简直要对这群不知所谓的混人无语了,上个月人皇后刚死,下个月堂堂一个侯门府邸就要给人贺喜长寿。
还什么只是一家人聚一聚。
她林家算是一家人,那史家、王家、还有薛家定然是要算的。
这么林林总总的算下来,也是要几十桌子人呢。
就这样,还算是简单办一下?
这老婆子,不会是觉得自己比一国国母长寿很是得意吧?
她看着一脸慈孝的贾琏,心中冷笑,这哪里过得是生啊,这简直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吧。
但面色上却是要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她想了想说道:“琏二表哥,外祖母寿诞本是喜事,我作为嫡亲的外甥确实是该随二
表哥去贺喜的,但如今领着朝中庶吉士的位置坐着,官儿虽不大,但也是朝臣呢,如今孝懿仁皇后才册封,我定然是不敢参加什么喜事的,只有届时送礼奉上,我就只能在家给母亲上一柱香,告诉她如今外祖母依旧身子康泰,请她放心呢。”
贾琏闻言也听出了林戴钰的意思,这就是不去了的,偏偏他贾琏还不能多说一句,这本就在皇后的丧期,确实是不能办喜事。
没能请动人,贾琏只得灰溜溜的回家。
在走出林家门时,刚遇见了携手而来的年羹尧和傅清。
这二位,贾琏是不认识的年羹尧的,但也瞧见了年羹尧和傅清身上也是穿着官服的。
年羹尧和林戴钰一样都是庶吉士,傅清虽官职一般但贾琏倒是有几分眼熟,知道他是富察家的少爷,但却是没曾说过话的。
年羹尧很是不认识这位,傅清也只是隐约知道这位是荣国府的少爷,两人微微的隔着街口点了点头,也就算是打了招呼。
贾琏坐上了自家的马车,又撩开一点窗帘看了眼年羹尧和傅清很是熟悉的走进了林家的府邸,心中一时间倒是不知道滋味了。
三年前,因着贾宝玉和薛家的事情,荣国府这边在贾母若有若无的纵容之下,和林戴钰这位嫡亲的外甥倒是冷淡了下来,过年过节的来往礼仪竟是不如一般的亲戚世交,直到今岁,林戴钰一举做了探花,谁不说一句早逝的林如
海后继有人?
一门双探花,多大的荣耀?
贾宝玉再是这京城中有名的才子,后起之秀,又有什么用?
下场一试便知,实力究竟是如何。
家里的婆子娘们儿不知外面世界,可贾琏走了林家几出,觉着这位表弟不光是读书厉害,和他父亲一样,官场上也定然是个有谋算的,如今待人接物是越发的老辣了,就是身边的人员来往,哪个不是朝堂之上厉害的人物儿?
而贾母和后院其他女人口中代表着荣国府未来的贾宝玉又在做什么?
是在和屋子里的几个丫鬟研究口脂,还是有在和三春以及那个薛宝钗谈论着些没有由头的酸诗?
贾琏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已然初步的窥见了荣国府的衰败,和林府的欣欣向荣。
刚回了荣国府,贾琏先是回了一趟自己的院子,出了门一身的灰尘,得先回去换一身衣服才好呢。
王熙凤坐在炕上,看着平儿伺候着贾琏换衣服,听着贾琏说是林表弟不来了,她微微的蹙眉,说道:“林表弟也太过小心谨慎了,这有什么,上个月先皇后薨逝时,皇上已经完成了葬礼,咱们庆祝过老太太寿诞,不过是吃顿饭,又不是要大办,就是戏台子都不敢搭呢。”
贾琏摇了摇头,说道:“我都没说到这些呢,林表弟左一个朝臣,右一个外孙的,意思是忠孝不能两全。”
王熙凤眉眼间都是厉害,她闻言眼眸里金光一闪,摇了摇头说
道:“林表弟或许读书是个厉害的,但这做事讲究的是大丈夫有勇有谋,有进有退,一味地只讲究一个忠字,却没个手段,我器瞧着在前途上倒是有限的呢。”
贾琏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王熙凤的嘴角,说道:“有没有限,我是不知道的,可瞧着咱家的凤凰倒是厉害,却考试也考不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