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听盛知婉道:“既然你闲到连主子的事情都要管,那从明日开始之后的半个月,凭栏居所有恭桶都由你负责涮洗。”
“涮洗、恭桶!”浣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意识到这话里的意思,彻底懵住了,神情皲裂!
涮洗恭桶?
那是最低贱最粗鄙的丫鬟都恶心去做的事,如今公主居然要让自己去做?!
公主怎能、怎能如此折辱她!
浣竹又羞又忿。
“来人,”盛知婉懒得去看她的脸色,直接让人将她带下去。
“公主,您真的要让浣竹姐姐去涮洗……恭桶吗?”汀兰恍恍惚惚。
虽然她也很不喜欢浣竹姐姐,尤其不喜欢她总是在公主面前说那些万事以世子为先的话,但……公主这样罚她,是不是也太狠了?
“怎么,觉得我罚得重吗?”
“奴婢不敢……其实,是有一点的。”汀兰对上盛知婉的目光,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主要她也害怕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这样罚。
“你没有发现,比起本宫这个主子,她更关注祁书羡一些?”
“世子?浣竹姐姐关注世子……”汀兰的话猛地顿住。
【第21章:居然这样在意他】
盛知婉轻笑一声。
意识到盛知婉的意思,汀兰的眼睛瞬间红了:“怎么能这样!公主,她……您不该把她留下的,送回宫里或者打发出去更好!”
“怕什么?不是都已经确定要和离了吗?”
再说,不留着她,谁来跟孟央狗咬狗?
上辈子,盛知婉病重,孟央为了拉拢浣竹许给她妾室的位置。而浣竹这个盛知婉前世最信任的人,先是更换药材,导致她病情越来越严重,在被她发现后,更是强行掰开她的嘴灌下……
盛知婉最后活着的那几天,身旁一个丫鬟都没有。
她自己撑着身子从外头弄了点雪化成水。
她等了许久。
浣竹却在那时来了,勾勾脚,便将残破的茶盏踢翻,“以公主如今的身份和名声,您活着一日,便是对世子多拖累一日,不如早点去了干净,这水您还是不要喝了罢!”
前世桩桩件件盛知婉都铭记在心。
只是让她洗恭桶而已,算得了什么?
这一晚刚睡下,盛知婉就又梦到许多从前事。
朱轩院中,祁书羡却是依旧未眠。
尤其当得知盛知婉回到府中便径直回了凭栏居,此时更是直接歇下后,他脸色阴沉得厉害。
他以为盛知婉出府,是要买东西给母亲和长姐赔罪,可如今看来,是他想错了。
“你确定她已经歇下了?”
“回世子,奴婢确认,凭栏居灯都已熄了。”
“好!很好!”祁书羡起身,抬脚大步走出。
“世子是要去凭栏居吗?”
“不去!”祁书羡目光扫了凭栏居的方向一眼,眼底滑过一抹不耐,“去未央院!”
既然盛知婉想闹,那就随她,不过……他倒是要看看,她能不能忍得住。
未央院,是孟央入府后分到的小院。原本那院子是被搁置着的,直到孟央住进去,才起了未央院的名字。
祁书羡对此并不意外。
早在发生那件事后,他便让人调查了孟央的出身,孟央祖父是秀才,她自小跟在祖父身边读书认字,因此能起出未央院这样的名字也很正常。
祁书羡到的时候,未央院外只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守着。
见到祁书羡那小丫鬟一愣,正想通报,却被祁书羡一个眼神制止。
他目光落到小丫鬟穿着的外裳上,那衣服有些眼熟,想了片刻,才记起这是从苍南回来的路上,孟央穿着的那一件。
祁书羡眉头蹙了蹙。
孟央正穿着单薄的内衬在里屋练字。
见到祁书羡进来,她似乎受到惊吓,飞快将正在写着的东西藏在身后。
“世、世子怎么来了?”她声音有些惊惶。
祁书羡却看向她身后,“在写什么?”
“没什么……”孟央说着,就想将那团纸揉皱,但她的动作怎么可能比祁书羡这种习武之人迅捷?
一个闪身,祁书羡就已经将被她揉皱的纸张抢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