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总说以史为鉴,以人为鉴,我倒觉得那大庆殿以及这垂拱殿,都该在门前竖一面镜子,诸位进殿之前,正衣冠,端自身,扪心自问进来后说出的每一句话,只是为公,不为私心?”
“说得好!”
炸雷似的声音响起,权中青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大步上前,人虽因伤病及近日愁烦又瘦了不少,却铁骨铮铮。
“萧直笔说得好!值此太原告急之际,诸位大臣不思国策,反而为了圣上家事在此吵得不可开交。”
“孰重孰轻,本末倒置!”
“权某这些日子已在朝中阐尽太原之重要性,为何诸位相公置之不理?非要等北戎将太原打下来,诸位才能辨个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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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一连串的掷地有声,少有人敢骑着百官的脸如此输出,大多数官员都还处于愣神中。
当然也有人是碍于某些原因,故意一言不发。
半晌——
才有人小声道:“这怎就是置之不理了?朝中不也是为了议到底派哪谁前往?”
“所以议了快半个月?”权中青冷斥道。
这时,又有一人走了出来。
不像权中青,他往前踏时,便有人主动分开去路,所以他走来的姿势颇有几分龙行虎步的怡然之态。
竟是那裴鹏海。
“权少保所言甚是有理,这些日子裴某对太原战事告急一事,也是心急如焚,无奈朝中一直拿不出个章程。”
“就是,议来议去总要有个尽头,光在朝堂上议,就能让北戎退兵?”有人附和道。
“正是。”
随着这几个声音,附和的人越来越多。
“还是得赶紧拿个章程。”
“正是正是!”
见此,元贞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元贞从侧门退出殿外,刘俭送她出来。
身后正殿中,群臣议事之声依稀可以听见。
此时明月当空,星子点点,夜风拂面而来,平添几分凉爽之意。
“公主,真是——”刘俭竖起大拇指,“原本我还有些担忧……”
整个局面大体没超出元贞的意料——
借群臣反对她的事,带出太原之事,甚至是权中青的出面,元贞也算到了。杨變得知这一消息,必然会来,他来了,权中青也就来了。
只要她局面控制的好,只要权中青不傻,他就一定会利用好这个机会。
包括裴鹏海的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