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才刚蒙蒙亮,沈姝瑾的马车便已离开了菩提山庄。
平阳侯府老太君本是想派部曲前来接应的,但却被沈姝瑾拒绝了。
菩提山庄距离长安甚是遥远,以马车的速度,即便日夜不停地赶路,也至少要两个月才能抵达,若是人多,便只会更慢。
所以沈姝瑾为了能早日回到长安,轻装上车,一切从简,身边只带了玉瑚、冰纨、乌荇与赤苜四人。
这四人的武艺皆不凡,知医也识毒,他们走的又是官道,所以一路上应当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不过出发时,沈姝瑾见乌荇的嘴角似乎有些淤青,不由得关切地问了一句。
乌荇垂着眸子,面不改色地撒谎:“主上不必担忧,只是昨夜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无碍的。”
沈姝瑾闻言,不知信了还是没信,但也不再追问。
待沈姝瑾带着玉瑚与冰纨进了车厢后,赤苜才忍不住在一旁掩嘴偷笑,语气中满是揶揄:“哎哟喂,乌三堂主怎的如此不当心!居然还能磕在桌角了呢!”
乌荇见状,没敢吱声,但却是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有什么可笑的!他总不能告诉庄主,这伤就是因为乌竹他们嫉妒他能跟着主上回长安,被他们打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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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京之前,沈姝瑾先是回了一趟九溪书院,准备拜别恩师羽公子,可却不曾想,竟扑了个空。
“禀少主,院主三日前便离开书院了。”
九溪书院中,一名侍女轻声对沈姝瑾说道。
“三日前?”沈姝瑾微微一愣,那不正是她从书院回到菩提山庄的第二日吗?
“那师父可曾留下什么书信?”沈姝瑾抿抿唇,继续追问道。
“不曾。”侍女摇摇头,“但院主给您留下了三句口信。”
“什么口信?”
“第一句是,本就是浮萍无依,自然要四海为家。”
“第二句是,皎皎有皎皎的使命,而为师也有为师的使命。只要肯拨云见日,那么冰雪覆盖之下的真相,总会有大白于天下的一日,望自珍重。”
“第三句是,相见不难,别也不难,聚散终有时,但余生必会有重逢之日。”
沈姝瑾闻言,微微垂下眼睫,久久不曾言语。
半晌之后,沈姝瑾蓦地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后站起身,轻笑道:“我知道了。玉瑚,冰纨,走罢,我们也该回长安了。”
她虽不知师父的使命是什么,但她却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师父说得对,无论这其中是非如何曲折、如何艰辛,只要肯查,那么就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