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那,无数记忆在莫池脑海中飞速闪过。
初澜站在江边一步步往水里走……
他随身携带的安眠药……
还有手腕上那条分明的伤疤……
莫池一把将初澜捞起来,握着他两边的肩膀,压抑着情绪问:“你干什么。”
纵然已经极力克制了,但声音不免还是有些发抖。
莫池的手劲很大,初澜感到肩膀的位置传来了清晰痛感,总算稍微收回些神来。
下一秒,被紧紧抱入怀里。
莫池低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他说“初澜,你别吓我”。
初澜觉得自己的骨骼都快被勒断了,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莫池可能误会了什么。
他缓缓抬手抚向莫池的后背,嘴唇动了动:“我不是…我没想自杀。”
莫池不应声,抱初澜的力度丝毫没有收缓。
初澜轻声解释:“那是镇静药,我拿得是安全剂量。”
莫池仍是不语。
浴室里此时早已被蒸气布满,持续流出的热水让本就不宽敞的空间不断升温。
初澜看到镜子里倒映出两个模糊的轮廓,朦胧的像是一团幻影。
可对方的呼吸、体温,还有拥抱的力度却又如此真实,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初澜终于将自己从那场大火里抽了出来,感觉灵魂在一点点回归体内。
……莫池没事。
他回来了。
漫长的一段静默后,莫池听到怀里的人低声喃喃。
“我昨晚…没能拉住你…”
声音停了下。
“你要是没回来…可怎么办…”
“初…”
“莫池。”
初澜轻轻闭上眼,“我才刚刚开始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
当炙热的吻落下的时候,初澜最先尝到的其实是一丝丝咸。
他反应了会儿,才发现对方脸上的并不是花洒溅落的水。
后背被推向墙壁,冰凉的瓷砖激得初澜微微颤抖了下,后脑枕着的却是对方温热的手掌。
他听到莫池在他耳边不断低声说对不起,启开他的唇齿,向着更深处交缠、索取。
而后再道歉,再吻,如此不断反复着相同的步骤,直到初澜的眼前变得潮湿,视线也开始模糊不清,才终于撤开了一丁点距离,转而吻向他的眼睫、耳垂、脖颈、喉结……
每一处连带着的,都有一句低哑地“抱歉”。
“以后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带着薄茧的手指穿过初澜的指缝,与他紧紧相扣,交迭在墙上。
胸口相贴的时候,初澜同时听到了两颗沉而有力的心跳。
那是他们,活着的证明。
……
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