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没声音。
连厘又道:“我以前经常跟他去一些场合应酬工作,就循规蹈矩的流程。”
“女秘书跟他去不合适,男秘书没有性别优势,我作为他妹妹出席,给足对方身份和面子,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靳识越坐在办公椅上,身躯松弛地往后靠,边听她说话,边转着手里的钢笔。
没听到回话,连厘道德绑架他:“你总不想我做个忘恩负义,抛弃亲情的人吧。”
她第一次跟他解释那么多。
靳识越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
连厘同路过的大剧院工作人员微笑点头,以示打招呼,遂继续不疾不徐地说:
“墨镜是买给你的礼物。”
她放缓脚步,看眼:“你还生气吗?”
女朋友好声好气哄着,靳识越听笑了,倒是一点都不气。
还气什么。
他都找不到能生气的点。
靳识越嘴角浮着愉悦的笑,扯开薄唇:“今晚去听你音乐会。”
要来看她,等同于原谅她。
连厘放任他:“嗯,那你小心些,靳言庭会来。”
许是男人之间的好胜心作祟,靳识越从不在连厘这里称呼靳言庭为哥,那样会显得他低一等。
她默契地几乎不说“你哥”。
靳识越嗯声,懒懒的,淡淡的,没有生气。
挂掉电话,连厘极慢地眨了下卷翘的长睫。
昨晚没把礼物送过去是好事,今天不就有新的用途了。
一物多用,连厘心情愉快,下午演练曲子相当高效。
晚上的音乐会仍然是:o开始,大剧院舞台上提前摆好乐器,o度方位的观众席座无虚席。
因为连厘不喜欢被包场,所以靳言庭来看她的音乐会从来不包场。
靳言庭一身昂贵的西装行头,像是刚结束工作过来,他坐在中间座位的前排,左侧是一位雍雍华贵的美妇人。
那位美妇人气质独特,五官艳丽,即便身边的人是靳言庭,亦丝毫未减她的夺目风采。
连厘头编成单侧麻花辫,慵懒地从后放至左肩,间缠绕着紫色刺绣丝巾,细长手指灵巧优雅拉着大提琴。
她演奏的曲目是中国台湾徐嘉良音乐家所作的大提琴演奏曲《殇》。
柔和的光束洒在连厘身上,宛如蒙上一层薄薄的曦光,清晨天光大亮那一瞬,第一缕最纯粹、最明亮耀眼的光芒。
靳识越坐在角落隐秘的位置,望着台上万丈光芒的女孩子,嘴角情不自禁上扬,眼尾洇着恣肆的笑意。
她可真是会光啊。
连厘沉浸于音律中,不知有人目光灼灼盯着她。
待演奏到达尾声,音律渐缓,她抬睫,扫过观众席,撞上了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
台上的她,被掌声和光束笼罩;台下的他,身处昏暗和人潮涌动。
四目相对,似有热烈的火焰迸,将荒原烧得盎然生机。
片刻。
连厘起身谢幕,跟乐手返回后台,行至入口,她鬼使神差地停顿脚步,举目往方才的位置望了望。
空空如也。
那男人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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