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初是真的单纯的疑惑。
他的亲生父母,教过陈宇涛读书明事理,让陈宇涛进了机关当上了干事;教他的大哥陈临擒拿格斗和军事知识,让陈临年纪轻轻成为海军少尉。
可他陈硕初呢?
在他被认回来的这半年,连这句爸字都不是陈父教他说的。
陈硕初这句话一出,满堂静寂。
以往半天打不出一个屁的陈硕初居然学会讽刺了?
陈父气得涨红了脸,站起来就要给陈硕初一巴掌,却被沈栩柔一把拦下了。
“陈伯父,歇口气吧。”
沈栩柔说着转身又看向陈硕初,沉声道:“你父母毕竟是长辈,念你两句听听就算了。”
念他两句?
陈硕初如同一潭死水的眸子泛过一丝涟漪。
自从他回到陈家,就一直被‘念’。
“你这个字太丑了,没有宇涛的一分好。”
“你就不能改改你走路的姿态,一点都不像宇涛,成天没精打采的。”
……
可是,他有什么错呢?
陈硕初从小生活的环境与陈宇涛完全不同。
他被抱错后,长在农村。
每天,他天不亮就得起来割猪草喂猪,做饭洗衣服。
一家六口人的家务全压在他的身上,他没有时间学习,更没有时间练习走路的姿势。
甚至陈家人找到他时,他差点就要被送进厂里打工,给养父母家的弟弟赚彩礼钱。
这样的陈硕初怎么可能和从小接受优良教育的陈宇涛相比呢?
陈硕初想了很多,却一句话也没说,越过他们径直回了房间。
门一关。
将身后的呵斥隔绝在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陈家人终于走了。
陈硕初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床帐愣愣出神。
门倏的被推开,沈栩柔大步走至床边,眉宇微皱,俯瞰着他:“你今天怎么回事?是那里不舒服吗?”
她语调微冷,带着质问。
但陈硕初始终一言不发。
沈栩柔眉间更深了,她语气不耐起来:“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听见这话,陈硕初的心像被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