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认真地思索了好一阵子,才说:“既然我爱你,就希望你开心快乐。如果小阳姐平安归来,能让你少一些心理负担的话,即便你对我的爱少一些,也无所谓。”
方屹看着她,像是在思索。
江诗施顿了顿,又说:“我总不能为了成全自己微小的利益,而让别人放弃重大的利益。”
方屹听罢,又笑了一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看来我的爱对你并不那么重要,只不过是微小的利益。”
江诗施也跟着笑了:“跟生死比起来,爱情确实微不足道。”
这句话,方屹还是认可的。尽管,他很爱江诗施,甚至有时候觉得少了江诗施,他的生活会少了很多色彩。
但在林小阳的健康和生死面前,这一切都微不足道。
“诗施,我真的很感谢你。”方屹再次讲出了这句他不知道已讲过多少次的话,“我特别感谢你能陪着我,能理解我,包容我。”
江诗施笑了笑,看向方屹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他鬓边竟有有一根类似白发的东西。
起初,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盯着那个地方看了好一阵子,才确认那确实是一根白发,尽管被剪得很短,但夹杂在一众黑色的毛发之中在灯光下特别显眼。。。。。。
方屹见她一直这样盯着自己,有些好奇地问道:“看什么呢?”
江诗施又盯着那根白发看了好一阵子,才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方屹,你有白头发了?”
方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自己的头发,然后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有白头发不很正常吗?”
江诗施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真的正常吗?
在她的眼里,方屹阳光帅气,眼中有光,身上仍有少年气。。。。。。尽管他人已经三十好几了,但始终无法让人将他和白头发联系到一起。
“可是你之前没有白头发呀!”江诗施说。
“那是你没认识之前的我。”方屹说,“就在屹传媒成立一年多的时候,公司突然遭遇黑天鹅,那个时候我压力挺大的,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出了白头发。。。。。。”
“看来人家常说的‘一夜之间白了头’,并不是夸张。”江诗施感叹道。
方屹笑了笑,又说:“当我发现自己的第一根白发时,特别焦虑。后来长多了,看惯了,也不焦虑了。心态无论好坏,都抵不过习以为常。”
“那后来呢?”江诗施问,“为什么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没发现你有白头发呢?”
方屹微微停顿了一会儿,才说:“因为那个时候我心情好。我的白头发,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有的。”
江诗施没继续问下去了。
这段时间方屹心情不好的原因,无须多问,她心里自然明白。
接下来的时间,方屹忙于各种琐事,而江诗施也提出想要回老家一趟,理由是她的妈妈余静书突然给她电话,让她回家一趟,说是有要紧的事。
在江诗施从广南市离开之前,方屹还特地叮嘱: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说,他随时能出现在她面前。
当时江诗施笑了,打趣道:“说得自己就跟孙悟空似的,一个跟斗就能十万八千里。”
方屹说:“南安县离广南市,哪有十万八千里?如果真有,我也必须为你练就一身孙大圣的本领。”
玩笑归玩笑,但江诗施明白,方屹对她确实很不错。
即便是玩笑话,有时候也会莫名的感动。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江诗施一直开心不起来。
究其原因,一是因为她不知道余静书的生活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毕竟母女二人关系一直不太好;二是因为,自从从南安县离开之后,她都很抗拒再见到余静书,至于这其中的原因,三言两语很难说得清楚。
回到家门口之后,刚按下门铃,余静书已经把门给打开了。
那速度,快得仿佛她一直就在门口等着似的。
但她却又偏偏在看到江诗施的第一眼,突然转过身扭过头,冷冷地说了一句:“换了拖鞋再进来,我刚搞完卫生。”
尽管早就了解余静书的性格,但这话江诗施听了仍有些不太舒服,仿佛她根本不欢迎自己回来似的。
江诗施刚换好鞋子,走进客厅沙发上坐下,余静书就走了过来,然后办了个凳子坐在她对面,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神色中满是审视。
江诗施被她看得有些不耐烦了,于是问:“妈,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谈恋爱了?”余静书突然问了一句。
江诗施愣住了。
她的确谈恋爱了,但这一刻她才意识到,由于恋爱的对象身份特殊,以及他们恋爱的方式特殊,若让她承认自己“在恋爱”,都有些底气不足。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说::“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恋爱的对象是个有妇之夫?”余静书突然又问了一句。
江诗施这才明白,余静书此次特地让她回来的原因所在。
“你怎么知道的?”江诗施似乎并未想隐瞒。
余静书盯着她,眼中的轻蔑和愤怒显而易见:“你就告诉我,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