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城低着头,闷闷地说:“村里都在传……都在传……说小婉和你……都跟学成不清不楚,还……还背地里……睡过!”
“还有人更过分,说小婉……说小婉刚被男人骗,就又耐不住寂寞了……”
他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拳头握得咔啪作响。
吕婉这才发现,大哥的拳头上,有着好几块破了皮的伤,身上棉袄也破了大洞,十分狼狈。
那样子,显然是跟人打过架!
吕婉站在暴怒的边缘,声音冷得像冰碴子:“大哥,谁说的?”
吕城很少感受到小妹这样凌厉的气势,他本能地咽了咽口水:“今天来卖花生的后队村民赵大山。他卖的花生里掺了很多土疙瘩,我说品质不过关让他收拾一下再来,他就骂人,说我们吕家赚钱,靠的都是卖……卖女儿……我气不过,就把他揍了一顿。”
吕城话音刚落,吕婉眼里的火苗“噌”地一下窜了起来。
她环顾四周,最后目光锁定在墙角一把劈柴的斧头上。
她一把抓起斧头,二话不说,冲出了家门。
前世,她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什么样的地痞流氓没碰到过?
像是这种往人身上泼脏水的下三滥招数,她见得太多了。
就算她堵不住悠悠之口,但敢当着大家的面这么侮辱她家人的,那就必须教训!
她吕婉,可没这么好的脾气!
吕婉的举动把吕城和吕伈吓了一跳。
吕伈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指着吕婉的背影,颤抖着说:“哥,快……快追上她……”
吕城也慌了神,连忙追了出去:“小婉!你冷静点,把斧头放下!”
吕建国也慌了,猛地站了起来。
但他断腿未愈,这一着急,又忘了拄拐,猛地站起来反而失去了平衡,接着就“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爸!”
吕城和吕伈惊叫一声,无奈只能慌张折返回,去扶起父亲。
吕婉出了家门,握紧斧头,沿着坑洼不平的村路,一路朝着后队走去。
尽管她早就知道,她偷钱的事肯定会有流言蜚语出来,影响她的名声。
但却从来没想到,不止是她,就连二姐、学成哥都会被人说闲话!
还说的这样难听!
要是今天不弄个清楚,那她今晚觉都别想睡了!
……
后队在村子的后排,从吕婉家走到那里,要走十多分钟。
两个队之间平时打交道不多,吕婉也很少去后队。
但现在,她心里憋着一股火,脚步飞快,恨不得立刻出现在赵大山面前,问问他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一路上,也碰到不少村民,她都没像往常一样打招呼。
有些人看到她手里拿着斧头,都吓得躲得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
就连一些本来说话说的火热的人,见到她时也纷纷安静了下来。
吕婉也不想深究,径直从他们身边穿过。
终于,她顺利找到了赵大山家。
这是一个低矮的土坯房,院子里乱糟糟的,堆满了各种农具和杂物。
赵大山正坐在门口的石墩上抽着旱烟,看到吕婉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哟,这不是吕家的小闺女吗?怎么,拿着斧头是来砍我啊?”赵大山阴阳怪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