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对我,”晋明琢收回视线,顿了顿,改口:“对十六岁的我很上心,可你总在说反话,或者干脆不说。”
她看向裴朗宜,耐心地像总在下雨时发生的那一幕:他惹她生气后几近耐心地哄她。
而如今,她也在耐心地在教他。
“这种话是要直说别人才知道。”
她循循善诱,又想起了那些因为他哑巴一样,而总叫有心且不择手段时期的岑慎玉冒顶的为她做的事。
不要吃了苦头才知道改,晋明琢垂头,瞧着裙子上纷飞的蝶,心酸地想。
她捏了两下裙摆,突然手一顿,想起了进门之前的那个念头了。
温声细语荡然无存,晋明琢瞬间起了恶趣味。
二十二
“这裙子我前两日刚穿过。”
晋明琢悠悠地说的很慢,一瞬都不错过裴朗宜的表情。
只见她年少的夫君眼中浮现一抹懊恼,兼有被当面戳穿的窘迫,耳朵都浮上丝丝可疑的红。
晋明琢不由得露出点笑意。
“那又怎样。”
一向高攻低防的人恼羞成怒,虚张声势地瞅她,还要别扭地装不在意:“穿不就得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
晋明琢不吃这一套,装模做样地感叹了两句,“我还想问你我穿着好不好看来着。”
裴朗宜被调戏地面红耳赤。
自然是极好看的,他心想。
百蝶穿花的衣裳算什么,百蝶都该围到她身边,春花哪里比得上她夺目。
可这些裴小王爷统统说不出口,他喉头动了动,难耐又傲娇地说:“用得着问我。”
晋明琢对他这个回答相当不满意,她轻声“哼”了一声。却也知道过犹不及,少年时的情愫该当纯情。
只是他这口是心非的毛病真像只炸毛的猫儿,一定要改。
于是她神情认真起来,撩起一双明眸,认真道:“可是我记得,这衣裳本是先王妃珍爱的。”
裴朗宜听她说的这么直白,索性痛快应下:“嗯。”
“你仔细收拢着,替她珍藏了许多年,一朝拿出来给我,我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分量配得上这裙子。”
晋明琢往前倾身,眼睫在初晴的光中颤了颤,面庞柔软。
“但我原先不知道这些。”晋明琢说,“衣裳不该受这样的敷衍,我也不该受这样的隐瞒。”
裴朗宜想了想,抬眼看她:“我没想瞒着你。”
他视线扫过穿在她身上的裙子,落在她脸上,神情认真又有点烦恼:“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裴小王爷张扬了将近二十年,面对心上人,却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