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呵斥中,寒风穿透了宋锦书的骨头,厚重的府门,在她眼前缓缓合住。
她长睫挂了霜,退下侯府的台阶。
站定了半晌,她拍了拍僵硬的衣料,冰渣子刺啦刺啦作响。
多亏了老夫人打醒她。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她早该料到那封和离书落成,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江欲行可在醉酒时对她述衷肠,临终前也可对秦知燕念念不忘。
一颗心住两个人,太拥挤了。
她不要。
宋锦书不出意料地染了风寒。
在床榻躺了两天,秋荷按时按点送药,“小姐,小侯爷启程了,二十万兵马,势要平息西域的动乱。”
“嗯。”
药汁苦到心坎里,宋锦书尝试着接受关于江欲行的任何消息。
都说真正的放下,是坦然面对,不再为其牵动心绪。
日子如旧,凛冬深寒。
宋锦书到铺子里整理账目,一个人影飞快地掠过门前,往柜面上扔了东西。
伙计去追,没撵上,宋锦书手边的是个羊皮袋。
她拿起羊皮袋,袋子上有些斑驳的血迹,解开绳结,宋锦书僵住了,在她手里的,居然是……驼绒丝。
宋锦书的手忍不住抖了抖。
她急忙到门口,长街上人来人往,她根本没看清刚才从外头跑过的人是谁。
驼绒丝卷成一大团,柔软异常。
她本来都已经放弃了这次甄绣,没想到……
核算了一下,距离年关还有半月,如果日以继夜的赶工,还来得及!
“姐姐们!”宋锦书一阵风似的,回到重建的绣坊,高高举起手中的丝线,“我们可以继续做太后的凤袍了!”
驼绒丝之难得,众人纷纷揣测来源。
宋锦书操持主绣白鹤的活,穿针时,不当心扎到了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