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二嫂不满地嗔怪道,“你怎么这么和三弟说话,亲人遇到事情你就只会泼冷水,你怎么当哥哥的?”
二哥极度不情愿地闭嘴了,同时狠狠地剜了弟弟几眼——臭小子你给我记住!
三儿只当他是空气,转头对一边喝茶的老妈说:“妈,那小子不错的,我哪天带回来给你瞅瞅?”
“哎哟,你还嫌气老娘气的不够,还想给你爸添堵?”李夫人虽向着儿子,但那也只是在儿子受到丈夫威胁的情况下,平心而论,她自然也不愿接受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去搞什么同性恋。然而大多母亲终归比父亲心软些,她忍了忍,还是问道:“那孩子是干什么的?别是夜总会里那些不干不净的吧?”
“啧,当然不是!”三儿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他厨艺一级棒,我长这么大还没觉得谁做饭比他厉害。”
“你找了个伙夫?”二哥凉凉的揶揄,“他是脑袋大还是脖子粗,怎么就把你迷住了。”
二嫂蹙起秀眉,狠狠掐了他一把。
三儿满意地看着二哥痛苦的表情,“可惜你不能经常吃到了,没关系,下次再让你尝尝他的手艺。”说着他打了个哈欠,“奶奶的,大半夜了,大家赶紧洗洗睡吧。”
众人又聊了几句,该散的便都散了,只有李二哥还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他一下下地敲着桌子,突然脑中灵光一现!
——原来三儿铁了心要跟对方过一辈子的,竟然就是上次见过的那少年?!
李二哥皱了皱眉,掏出手机挂了个电话:“小江,你帮我查个人,跟老三住在一起的,好像姓方。”
黎亚君煮了一下午的咖啡,又累又饿。向怀心疼弟弟,下午上完课就去广场探班,之后两人在饭馆吃了一斤多饺子才撑着肚皮回到701。
黎亚君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坐了一阵,问道:“中午来的那个衣冠禽兽,你还没给我介绍介绍呢。”
向怀哑然失笑道:“人家是大律师,你哪只眼睛看到他禽兽了?”
“两个眼睛都看到了,尖嘴猴腮,非奸即盗。”
“什么?”向怀故作震惊,“他奸你了还是盗你了?你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出气!”
“噗!……咳咳咳……”黎亚君凶狠地捶胸口。
“别捶,肺捶肿了怎么办,”向怀拉过他的手,语气是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温柔,“今天,我去见我爸了。”
黎亚君一怔,停止动弹。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知道的吧,我爸……不是很待见你。”
“我知道。”黎亚君眉心蹙起,微微别过头,顿了顿又转回来,“——你怎么说?”
“我说,你这弟弟我管定了,让他别插手。”向怀帮他把乱了的头发整理好,黎亚君脸上一烫,没吭气,心里却猛然像灌了一碗糖水。
“放心吧,他想动你除非从我身上踩过去,”向怀拍了拍黎亚君的脸,“——哎,好热,你发烧了?”
“……你才发烧!”黎亚君狠狠拍开他的手,这时裤兜里音乐声大作,拿出手机一瞧,原来是两天没回来的方义同。
“喂,亚君?”方义同站在病房的阳台上,“我今天不回去了,我爸住院,得照顾他。”
黎亚君惊了一跳,“怎么搞的?”
“他右腿摔断了,明天得动手术,我这几天可能都比较忙,耽搁了做饭,对不起。”
“做饭算什么大问题啊,我跟向怀一起吃得了……义同,你那边要是有什么困难,可千万别跟兄弟客气,明天我们来看看你爸。”
“……嗯,谢谢。”方义同舒了口气,挂掉电话。
方妈妈在他身后好奇地问:“义同,给谁打电话呐?”
“一个朋友,我现在就住在他家里。”方义同并不想说太多,但方母却连珠炮似地发问:“以前怎么不见你有这么多朋友?他们都是做什么的呀?对了,那唐先生我看着挺了不得,你问问看你弟弟毕业以后找工作的事他能不能帮上忙……”
方义同听到这段话只感觉身心俱疲:“我跟唐先生真的不熟,而且二毛现在才大一啊,再说找工作的事不是得靠自己吗……”
“哎哟喂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隔壁白家那小子都进城找了两年的工作啦,结果愣是没人要!听说他那叫什么来着……哦,研究生,连研究生都很难找工作,何况你弟弟才是个本科……唉!我算是看透啦,本来还以为上了大学就不愁出路呢,没想到却是把他推到另一个火坑里……”说到这她有意无意扫了几眼方义同,“——混的还不如你这连高中都没上过的……义同啊,你说你不帮他,咱们家谁还有这能耐拉他一把?”
方义同现在就是长上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妈,我自己都没工作呢。”
“你买点东西去求求人家唐先生啊!别人恨不得怎么往上爬,你是放着人脉关系还舍不得用,真搞不懂你想抱着下蛋还是怎么着!”方妈妈恨铁不成钢地戳一下他的脑门,方义同原本就有些头晕,登时被戳得晃了几晃,跌坐在椅子里。
方妈妈连连啧声:“瞧你这点出息!长得跟柴火似地,锄头也抡不了几下,家里种地不指望你,结果你进了城转眼连你弟弟都不认了,我苦命的孩子怎么就摊上你这倒霉哥哥……”
方义同鼻尖发酸,嘴唇哆嗦了几下,眼眶里骤然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他连忙深深吸了几口气。
“哟,你还不服气……”方母还想训他几句,方父忽然喝道:“你又吵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