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就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根本止不住。
她抬手,轻抚上桑榆的面颊,指腹在桑榆面上的伤疤上婆娑:“畜生、畜生啊!”
她颤抖着声音道:“夜长流,他怎能如此对你?
他怎能如此伤你!
他曾说过,要生生世世、好好待你的啊。。。。。。”
随着白似矣的清楚,桑榆的面上,勾起了一抹惨白的笑。
那仿佛整个人都要碎裂一般的笑,桑榆从未在人前展露过。
可此刻,她将她所有的脆弱与悲伤,都对白似矣展露无疑。
她握住了白似矣的手,吐出来的话语,连她自己都觉得沉稳冷静得可怕:“似矣,这里恐有人经过,我们去假山后面说。”
说话间,她便已牵着白似矣,向假山后行去。
其实从她离开新房、离开未霄殿,她所在前行的路,便并不是漫无目的。
而是在找一处场所,一处可以让她和白似矣单独共处的场所。
她知道在婚堂与白似矣的相视后,白似矣一定会来找她。
而她需要为她和白似矣,找一处合适的地方。
往常在夜府,她其实并不得自由,有人会盯着她。
今日这一场盛大的婚宴,各人的重心都放在了婚礼上,倒是给了她和白似矣相处的机会。
假山后就幽静许多。
并且这是桑榆特意选的场所,只有一处入口,又够隐蔽,假山和林木还可以掩盖住她和白似矣的声音,来此的人烟本来又少。
再小心些,她跟白似矣此番的对话,几乎可以无虞。
倒不是她过分小心,而是她如今的处境,根本不可有任何行差踏错,只能谨慎行事。
此时暮色愈发西沉,弯月已经升上了天际,给眼下的假山后林木中,增添了几分静谧幽然之感。
夜风一席,却也叫人冷得有几分轻颤。
白似矣的手从桑榆的脸滑向了桑榆的肩膀,眼含浓浓的心痛:“榆儿,除了你的脸,你的身上,是不是都是夜长流伤你的伤?你可痛?”
听着白似矣满含着心疼的话语,桑榆的心有一瞬的怔愣。
她可痛?
好似自打入这夜府以来。
甚至更久远一点。
几月前南国灭亡。
三年前她为救夜长流重伤。。。。。。
都鲜有人问过她痛不痛了。
当一道又一道的伤疤增添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甚至也没有问过自己,痛吗?
此刻白似矣的问话,倒是叫桑榆从内到外几乎冰凉的身子,微微热了热。
不过她这样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她尽量让自己的情绪显得正常,勾唇安抚白似矣道:“似矣,我脸上的伤疤,不长流打的。”
“那是谁?谁伤的你?上回我见你之时,你还好好的,如今便变成了这般的模样。。。。。。
无论如何都是伤在夜府,不是夜长流伤的,那也是他纵容的!”白似矣急切地追问,眼底对桑榆的疼惜根本掩盖不住。
桑榆终究是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到了此时此刻,还能这般全然护着她的,怕也只有白似矣了。
可她嘴角的弧度,还是显得仓惶忧伤,是透进骨子里,怎么也无法掩盖的忧伤:“似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