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伯君,你似乎不太兴奋?”年轻人问道。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梁岳此话倒是真心实意,如果这是可为太平犬的年代,何必费尽心思以求安稳了。
未来更有无数乱局。
年轻人听到这两句,喃喃自语,兴奋道:“山伯兄实乃在下知己。”
“阁下是?”
“在下陶渊明。”
“久仰久仰,有空到柳庄坐坐。”
“嗯?久仰?”
两人谈话之际,又有人过来。
此人卖相十足,仙风道骨,正是方才的道士孙嵩。
“山伯君,听说你也喜好玄道?”孙嵩温和笑道。
梁岳内心警惕,这恐怕就是孙家人,于是说:“在下专精农事,早已放弃求仙,仙道缥缈,非吾等凡人所能把握。”
“你是不识大道,等你见到真神仙,便现世俗功名,不过如此。”
“在下的确不曾见过神仙,或许是凡夫俗子没有缘法,不如孙神仙有机缘。”
孙嵩有些失望,这小子油盐不进,本以为见到自己的戏法,这小子会迫不及待拜自己为师。
不过这个场合不太好交流,于是寒暄几句之后离开。
很快,宴会正式开始。
群贤毕至,少长咸集。
司马道子风流倜傥。
士子们留下佳作,才女谢道韫亦留下名篇,其丈夫王凝之书写墨宝。
就连谢玄也拿出小诗。
梁岳显得十分低调,功已经得到了,不需要成名。
耳边喧嚣,梁岳闭上眼睛,感悟法术玄妙,真气运转。
谁又知道他有避世长生之术呢?
清心寡欲,他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属于未来。
夕阳西下,红霞漫天。
丹青大家顾恺之终于画好一副群贤图,画中景色颇有意境,人物惟妙惟肖,神态生动。
三十多年前的兰亭,王羲之留下第一行书。
今日亦有佳作传世。
众人围着画像赞叹,梁岳赫然在某个角落,寥寥几笔。
梁岳赞叹画作精美同时,不禁叹息,内心涌起一丝莫名之感。
不远的将来,谢玄、司马道子等人已然逝去,今日文坛盛会之景,随着画作流传于世。
若干年后,后人谈论今日的盛会,感叹风流总被雨打风吹的遗憾,读着谢道韫的诗,看着江左衣冠捍卫者谢玄,憧憬多年前盛会的场景。
或许他们不知道,画中角落处的男子,史书早已盖棺定论的人,依然延续着自己波澜壮阔的一生。
“云卧游八极,玉颜已千霜。观浪花淘尽英雄,亦是人间绝美之景。长生可求,并不孤独。”
梁岳饮下一口烈酒,恣意狂放。
真潇洒也!
陶渊明看得心生向往。
真正的知己,不需要过多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