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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1页）

不知过了多久，江清涿有点不自在了：“好了。”他轻轻挣扎。

“好吧。”谢骄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刚想摸摸他的侧脸，就看到肖轩静静站在他们身后，不知看了多久。

原本柔情百转的眼神立即变得锐利，肖轩接触到谢骄扫过来不善的眼神，连忙推了下眼镜温声解释道：“刚刚不好打扰你们，所以就等了一会儿。”

莫名追上来必然不是想跟他道个别那么简单，谢骄半眯起眼，下意识把江清涿挡在身后：“有事？”

谢骄敌意颇浓，浑身陡然散发出警惕和防备，肖轩能感受到，也清楚他为什么这么敏感。

感情分不了先来后到，也说不出谁对谁错。当初他们兄弟二人跟江缈的纠葛肖轩一直没有发表过看法，因为觉得大人不应该插手，要是强行插手，只会像罗海姝一样，把事情弄成更难堪的境地。

这么多年来，他在背后旁观，谁都说不上有多好过。

被迫跟真正爱的人分开，和不喜欢的人互相折磨，罗海姝最明白个中滋味，可她仍然这样做了，将江清涿置于跟她当初差不多的境地。

后悔吗？早就后悔了，可是木已成舟，她根本没有办法再挽回。

都已经将江清涿推给了肖君黎，还如何说服他再放手？自己儿子什么个性肖轩最清楚，只要是谢骄想争的，就算是烂也要烂在自己手里。

所以就只能任由事情就这样稀里糊涂的错下去。

几步之遥的病房内，妻子还裹在被子里为孩子哪怕原谅了她也依旧冷漠而伤心，肖轩觉得这一切其实都是自己的错。

事业上提供不了任何帮助，怎么能让感情的事也同样让妻子一个人承担，如果他当初没有放任不管，漠不关心，或许根本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局面。

肖轩看着面前这两个孩子，忽然也想叹气，他认认真真地道：“我欠你们一句道歉。”

谢骄眉头微皱，不知道肖轩这是演的哪一出，他冷嗤道：“你给我们道什么歉？”

江清涿看看肖轩，又看看谢骄，一万种疑惑憋在心里没有开口。

肖轩担心出来太久肖君黎觉得不对出来找他，儿子要是在的话，场面又会乱得一发不可收拾，于是语速稍稍快了一些，但听起来仍旧真挚：“为当初我没有阻止小姝那样做而道歉。”

江清涿心里一紧，蹙眉反问道：“那样做？”

“嗯。”肖轩并不知道江清涿还不清楚当时发生的一切，叹息一声接着说，“对不起，小姝用那种方法逼迫你们分手，让你们不得不分开那么多年……我也，我也该替小黎道歉，阿缈。”

那双细纹遍布略显疲惫的眼睛望向江清涿，肖轩低声道：“为他这些年跟你在一起时做的混账事。”

语气很诚恳，是当真在为肖君黎道歉，不是客套话或者敷衍。但江清涿并没有听进去后面那句话，他此时脑子里乱得好像塞进了千万根线条，情绪糅杂在一起，短暂地失去了接受外界声音的能力。

肖轩还在继续：“虽然做错了，但我也想请你们看在她如今生病了的份上，能够体谅……尤其是小谢，她已经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了，请你给你妈妈，一个弥补的机会。”

说完这句话，年过五十的男人竟然朝他轻轻鞠了一躬。

纵然一直看不惯他们肖家人，但谢骄无可否认，肖轩的确非常非常爱他妈，罗海姝的选择并没有错。

江清涿在他身后默不作声，谢骄反手握住他的手，感受到掌心温度，内心渐渐安定下来。

现在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没有谁能再把江清涿从他身边抢走，恨自己的亲生母亲太累了，他又何尝不想让自己轻松一些？

谢骄面色还是很冷硬，但语气不再那么有攻击性，他没有保证自己是否一定原谅罗海姝，只是淡淡地道：“我说过了，只要你们不再插手我的感情，我会来看她的。”

压抑

从离开医院大楼到进入地下停车场上车，江清涿始终默不作声。谢骄一直握着他的手，他没有挣开，但也没用什么力气回握。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现在就可以完全确定，江清涿所谓的第二次忘记他根本是假的，他什么都记得。

什么都记得，所以肖轩提到罗海姝用下作手段威胁他们分手时反应激烈，什么都记得，所以将手放在方向盘上眼神虚无地看向前方，魂不守舍，一句话也不问。

从选秀基地憋到现在那些疑惑和不解宛如雪崩一样倾塌而下，谢骄终于忍不住了：“你其实都记得对不对？”

江清涿维持着坐得笔直的姿势没变，有几分僵硬地，很小幅度地偏了下角度。

谢骄直接伸手将他脸掰过来面向自己，黑色瞳仁仿佛旋涡，要将他整个吸进去：“从一开始你就记得我，只是装不认识，为什么？”

同冷厉逼视的眼神不同，这最后三个字其实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

车内狭窄昏暗，谢骄的气息无处不在，从四面八方将他团团围拢，江清涿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按在方向盘上的指甲将真皮抓出稍嫌刺耳的声音。

“我”喉头发涩，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嘴硬抵赖，但他更清楚是徒劳无功，谢骄已经决心捅破这层窗户纸，就不会再愿意放任他缩回壳子里。

在心里模拟了一万种说辞，好像每一种都不太合适，脑子混乱成一团，最后江清涿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胡乱哼出单字音节：“嗯。”

嗯。

嗯？

嗯是什么意思？是承认他之前都在演戏吗？谢骄摸不清江清涿的心思，在这段感情里患得患失久了，总是一点不对就生出忐忑，他有些害怕地问道：“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当初一句话不说就音讯全无，人间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