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苍劲的呵止教全殿都安静下来。
官家见到出列的人,表情更难看了。
提着重重的剑,教他一下也没了心情,无精打采。
“祖卿还有何事?”他道。
却见祖官人摇了摇头,对着侧边的奚吝俭道:“官家与往年相比,已是收敛懂事许多,璟王何故连这都不应?”
“理由孤已说过。”奚吝俭不屑抬眼,“若祖官人在此事上也向着官家,孤无话可说。”
奚宏深的眼里亮了一点。
连祖时这老家伙都认同自己,其他大臣也都支持自己,果然只有奚吝俭是错的。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老夫近日身体抱恙,恐怕不能再胜任工部尚书这一职位。”祖时捋了捋胡须,“老夫想在告老还乡前,为官家献上最后一份礼物。若璟王还不答应,老夫便只能抱憾终身了。”
苻缭一愣。
祖官人要主动辞官。
他记得,官家想他辞官许久,但祖官人不知因何,硬是在这官位上待着,怎么说也赶不走。
看他如此有精神,不像是生了大病,这就要辞官了?
奚宏深眼睛更亮了,嘴角压不住地上扬。
阶下静了一瞬,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工部尚书的位置一空,虎视眈眈的人可不少。
“璟王,祖卿都这么说了,你可是想让祖卿的愿望落空?”奚宏深眼里不再放得下众臣,直勾勾盯着奚吝俭。
奚吝俭眯了眯眼,众人顿时又不敢说话了,教还在乱动的奚宏深格外突出。
奚吝俭嘴角勾了勾:“祖官人都这么说了,自然可以。”
众人皆看出那是冷笑。
徐径谊面色难看。
奚宏深响亮的一声“好!”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祖官人的请求,孤岂能为难?”奚吝俭淡淡地补了一句。
奚宏深的面色又突然难看起来,好在想到花园又能落成一座,而且还是他强迫奚吝俭松口的,他又高兴得不得了。
再有要禀上的事宜,被他一挥手给推后。
苻缭快步出了殿门,发觉祖时已经在那等着了。
“祖官人,为何要帮我?”他开门见山。
祖时哼了一声:“老夫不过是单纯累了,想告老还乡,与你没什么关系。”
苻缭抿了抿嘴,双瞳剪水,凝视着祖时。
祖时受不了他这样无声的攻势,连连摇头。
“怕了你们。”他短叹一声,“你与紫衫都是,唉……”
苻缭一顿。
“紫衫的事,我早知道。”祖时低声道,“她当初执意要与吕嗔完婚便罢了,受了委屈也不愿和我说,到现在还以为我蒙在鼓里。”
“您是说,吕嗔对她做的那些事……”
祖时闭上眼,面色痛苦:“没想到他人都死了,紫衫还是瞒着我。”
“祖官人为何不主动与她说?”苻缭问。
“这不是家丑不可外扬么!”他抖了抖胡子,“她嫁出去了,这便是她的家事了,她不说,我怎么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