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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3 齐心协力（第3页）

“喀，关键问题是我说不出个大概，我还没吃透那些资料，怎么办啊？就是我茶几上那一摞，是项目进行到目前为止的所有文字资料。”

关雎尔立刻主动起身，拿来最上面的一本，坐到樊胜美与安迪中间，翻开资料给两位一起看。关雎尔目前的工作接触的基本是英语，能够对付。安迪最如鱼得水，反而给她看中文，她更难适应。樊胜美一看全是英语，晕了，她的英语基本上已还给老师，怎么对付得了眼前的专业名词？她本来就已经在77酒吧蹦累了，此刻更是被像蚯蚓一样的字母晃得头昏眼花，心里巴望其他两个人最好能提出撤退，免得显露出她的没底。

安迪飞快地看了几页，快得关雎尔跟不上，然后安迪就懒得看了，道：“资料很清楚，小曲，你把已经看的内容有多少讲多少，非正式场合，不用斟酌字眼。”

关雎尔自言自语：“我看英语还是慢，跟你们出国留学过的人没法比。”安迪飞快回她一句：“你不用跟我比，我看资料比大多数人快。小曲看多少了？”

曲筱绡本不打算回答的，可被安迪追问，只得闷声闷气地道：“我留学时候只顾着玩了，而且是跟国内出去的人玩，我……我英语拿来调戏肌肉男还有点儿戏。”

“哦，这样。你可以有两个选择，要么放弃，资料从哪儿来到哪儿去；要么上网打开Google翻译，把这些资料死啃下来。如果是后者，我可以给你列个提纲，注明你需要从资料中掌握的一些要点。”

樊胜美这才插话：“基本功还是需要自己做，总有一天你需要独自面对外商，我们这些人不可能跟着你去，你能依靠的唯有自己的基本功。”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安迪说完就起身了，“如果你选择后者，明天我拿提纲给你。明早八点以后，你可以来敲我家的门，我周末会多睡会儿。”

樊胜美见此赶紧也起身，唯有关雎尔同情地看着曲筱绡，因她自己刚经历过新进职场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的状况，知道那种滋味。但两位大姐已经起身，她也只得跟着起身。曲筱绡见此，走过来道：“喝了咖啡再走吧？我都煮上了。”

但渴睡的大家都没喝咖啡，纷纷快速与曲筱绡告辞。关雎尔落在最后：“明早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曲筱绡笑容可掬，连声感谢大家牺牲睡眠时间帮她出主意。弄得三个人没帮上忙，走得挺内疚的。

但安迪回到家里，才刚沐浴出来，就听门铃叫唤。她打开装在门灯侧边的摄像头查看，清晰地看见门外的人是曲筱绡。她犹豫了，遥控摄像头四周转一圈，看清门廊上没有其他人，才去应门。门外的曲筱绡让安迪吓了一跳，才一会儿工夫不见，曲筱绡居然泪流满面，眼皮红肿：“安迪，我走投无路，只能再来求你，求你，求你一定要帮我。”安迪双手被曲筱绡抓住，浑身不自在，扭来扭去试图摆脱，可曲筱绡并不肯放。

“能帮你的人唯有你自己，小曲，请务必认清现实。”

“是的，我知道，可是……”曲筱绡终于放开安迪，趴到桌上放声大哭，“我……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我要是没出息，我爸爸会放弃我……我……生死攸关……”

“你爸爸怎么会放弃你？”

“我爸爸另外还有两个儿子，前妻生的。”说着说着，曲筱绡抹干眼泪，虽依旧哽咽，但口齿变回伶俐，“他们开名车，住别墅，可你看我的境遇。GI品牌代理是我唯一的机会，否则等待我的就是被家庭抛弃的结果。你给我两个选择，可对我而言，没有如果，我只有结果。安迪，你一定要救我。”

安迪却听得眼睛直了，她耳边仿佛传来遥远而清晰的声音：“呸，题目就你做得出又怎么样？你不给我们抄，我们就骂死你。何立春，你妈是疯子，你爸不要你们，不，你都不知道你爸是谁！何立春是野种，野种，野种……”

“安迪，安迪，你……你怎么了？对不起，打扰你休息，我真不该来。”曲筱绡小心地看着安迪，可又不肯放弃这根救命稻草，“安迪，安迪？”

“嗯，抱歉，我刚想到一件事，走神了。你资料带来没有？反正明天是周末，我们现在就开始做。”

“啊！”曲筱绡雀跃尖叫，给安迪一个大熊抱，开门去拿资料。

安迪怔怔看着曲筱绡的背影，又出了会儿神，等寂静的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她才回过神，打开门。可走廊上的人却是邱莹莹。她脱口而出：“小邱，樊姐和小关刚才都很担心你。”曲筱绡刚好捧资料出来，顺口搭一句：“女孩子晚上一个人挺不安全，有人送你回来吗？”

邱莹莹脸一红一红的，回答有人送她到楼下。两人就放邱莹莹走了。曲筱绡不仅抱来一摞资料，还有一壶咖啡，好不容易哭来安迪点头，她要咬定青山不放松。安迪却难得八卦了一次：“小邱神色有点儿怪……”

“嘻嘻，还能是什么，做爱做的事儿了呗，刚才走近她，浑身上下都透着那股味儿。”

“做……噢。”安迪不禁又看看大门，对此事表示缄默，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们回到GI代理。看起来你不打算放弃，我虽然帮你，但你该做的基础功夫一点儿不能少。你接下来的工作是读通资料，背熟单词。我也看资料，看完再总结出要点。但我对小公司业务经营该怎么做，没有头绪，道听途说不负责任不是我的强项，OK？”

“当然OK，我全无头绪，就等你给我理一下呢。”

两人静静开工，但忽然，安迪冒出一句：“不知国内性安全教育普及了没有。”

曲筱绡一愣，看了继续飞快阅读资料的安迪一会儿，决定不回答，免得打断安迪的工作。好在安迪只是嘀咕了一句，此后不再提起。曲筱绡因为心中有动力，以前读书时最缺乏的耐心和专心，现在都有了，不需要别人催，更不需要咖啡提神，也能对着翻译网站艰难地啃资料，实在不懂的，才问安迪。她恨透了那些长句。

邱莹莹原本打算偷偷潜回2202室，不料明天休息的关雎尔还没睡觉，还在网上下音乐。关雎尔听见声音就飞出来，笑道：“乐不思蜀了？我们都可担心你呢。去哪儿玩了？”

“先看电影，后来唱歌呢。”

“白主管要破产了，嘻嘻。”

“还好，我们团购的电影票，量贩K歌也是团购，便宜不少呢，包厢还送小蛋糕。下次我带你去那儿K歌，性价比极高。”邱莹莹眼睛亮晶晶的，脸上一直止不住地笑着，“哎，刚才2201室的安迪见了我也说你和樊姐担心我呢，想不到安迪钱那么多，开那么好的车子，却一点儿不摆架子。2203室的小曲原来认识安迪吗？我刚才看她俩挺熟络的。”

“咦，我们四个才刚分开的，她们又在一起了？嗯，你最近脱离组织，不知道我们这儿早已发展成小团体了。我每天早上搭安迪的车子上班，她对我可照顾了，不过，她说打算换一辆低调点儿的车子。安迪跟樊姐关系也挺好，今晚两人一起吃饭。我不知道小曲与安迪是什么关系，她跟我们不大在一起。邱莹莹，你看到她们的时候，小曲手上拿着什么吗？”

“好像是文件夹，我也没有看得很清楚，都忙着说话了。”

关雎尔眼珠子一转：“吼，我要去参与。邱莹莹，一起去吧，安迪非常有见识，我现在跟着她上班就不敢睡，一边听收音机里的经济新闻，一边听安迪点评，你不知道我这一星期长进多快，简直是忽然进入了一块广阔的新领域，好多新闻背后的解读我以前想都想不到。去吧，我一个人有点儿不敢半夜三更敲安迪的门呢，你比我胆大。”

邱莹莹犹豫了一下：“可我很困了，今天真的困了。要不我替你敲门，送你进了2201室我再出来？”

“嘿，那我还是自己过去吧。我得带上纸笔，千万不要睡着，对，还有电脑。拜拜！你早点睡。深呼吸，深呼吸，走！”关雎尔冲出2202室，加入2201室的工作行列。她意识到今晚将聆听安迪牛刀小试剖析一家小公司的业务，那将犹如俗话说的解剖麻雀一样。

很快，关雎尔便接过曲筱绡的疑问，由她来翻译曲筱绡讨厌的那些长句。她不让曲筱绡打断安迪。

凌晨四点，安迪合上资料和一直用于搜索的电脑，闭目想了一会儿，道：“小曲，我若是写出来，必定是写英语，写中文可能有点儿词不达意。不如我用中文说，你听着，听不懂的立刻问，反而效果更好。这是个非常简单的案子，你不用太有心理压力。”

“我来记录。”关雎尔自告奋勇。

“我也记录，免得听了前面忘了后面。回头跟小关记录的对照一下，做一份报告，安迪，你再帮我审阅一遍。”

于是安迪就资料与她在网络上搜索的结果结合着谈起，一步步地剖析GI进入中国的可行性。安迪第一次说到行业领域的市场容量，曲筱绡忍不住问一句在哪个网站可以查到。但安迪指指自己的脑袋，曲筱绡只好愕然地放弃追问，而关雎尔已经见怪不怪。

安迪说完就睡觉去了。曲筱绡与关雎尔转移战场到2203室，两人废寝忘食地将报告做出来。由于关雎尔的帮助，曲筱绡这个草莽进场的门外汉才得一窥正式公文的格式。面对秋日金色的晨曦，曲筱绡特有成就感：“我要是早年读书有这等拼劲就好了，小关，我以后要向你学习。但，小关，这事与你无关，你为什么主动参与？”

“我要向安迪学个案，就像她教育我的，她要我学她的思路。啊，困死了，我睡觉去了。”

“慢点，我还有问题。学思路，又何必帮我赶出这份报告？跟我一起做报告，你可学不到思路。因此，小关，你在帮我。你别走，我们去小区门口吃了早餐你再睡觉。我有久经考验的熬夜经验，吃了热乎乎的早餐再睡觉，睡眠质量最好。”

曲筱绡将笔记本电脑塞进包里，硬拉关雎尔出门吃早餐。关雎尔奇怪曲筱绡干吗还背着电脑包，曲筱绡摇头晃脑：“时不我待啊，时不我待，本小姐目前要做刘翔式冲刺，要不然这辈子就毁了。我的性格就是这样，属于我的好东西，我扔掉、毁掉、送掉都无所谓，但绝不能看着属于我的好东西被别人抢去。我正面临生死关头，成败在此一举，你知道我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经受压力，我一想到我的好东西，就睡不着了，我要……”

关雎尔做完报告，大脑就自动进入休眠状态，她愣愣地听着，曲筱绡一顿饭都在喋喋不休，她却只听进去只语片言。等两人吃完，她晃晃悠悠地回去睡觉，曲筱绡则是两眼精光四射，如老鼠般钻进地库，开上她的小车子直奔父母家。

曲筱绡像红眼睛的小白兔一样，向刚起床的她爸交出第一份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