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慢着。”
沈致渊缓步从人群中走出,眸光在女子身上扫过时,瞳孔微缩,袖子里的手捏成拳头,骨节泛白,凛冽寒气席卷而来。
一袭青衣,矜贵高冷,如同崖岸松柏,刚正不阿。
“陛下,肆意妄为,安能服众?”
皇帝缩了缩脖子,不吭声。
男人冷厉的眼神扫视一周,声音冰冷刺骨,似乎怒极了。
“身为臣子,当尽人臣之责。”
“匡正君主,可理谕之、势禁之、利诱之,激怒之,隐讽之,你们不思劝谏,群起效尤。”
“是想逼宫吗?”
这等罪名谁也不敢承担,不待谢大爷开口,众人脸色白,连连告罪。
“陛下恕罪,臣不敢!”
被骂了一通,谢大爷不怒反喜,重新燃起了希望,沈致渊此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哪怕是皇帝犯了错,也会毫不留情的指出。
他故作姿态,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沈太傅误会了,珠珠平白无故遭此大罪,当伯父的心痛难忍,才会一时失了分寸。”
沈致渊皱眉,似乎这才觉那凄惨可怜的女子,沉声道:“谢三这是怎么回事?”
皇弟急眼了,“她不敬皇姐,被责罚了。”
谢大爷张了张嘴,似乎畏惧皇帝的威严,不敢说出真相。
沈致渊警告的睨了皇帝一眼,随后凝声道:“谢三,你说。”
谢曦和艰难抬头,便看到那张清隽冷峻的脸,嘴角微勾,却扯到伤口,疼得她娇躯抽搐。
“罢了,等你伤好后再说……”
话未尽,就被她打断。
“不!我现在就要说!”
沈致渊薄唇抿成直线,下颚紧绷。
“你说。”
谢曦和指向紧闭的殿门,一字一句,十分艰难,但口齿清楚,让在场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惠安公主记恨我捅穿驸马之事,将我抓来责罚,我爹来救我,却与惠安公主勾搭成奸,如今正在内殿颠鸾倒凤。”
“惠安公主怕此事传扬出去,便令人以不敬之罪,要将我灭口。”
等话说完了,皇帝才后知后觉的怒吼,神情激动,仿佛失去了理智。
“闭嘴!”
“皇姐向来对朕忠心耿耿,岂会与谢家人纠缠在一起,而且林驸马还未死,皇姐又是循规蹈矩之人,怎么可能与他人无媒苟合!”
“来人,将这个口出狂言的谢三,立刻处死!”
谢曦和心中腹诽。
差不多得了,再演就过头了。
而禁卫军呢,动作慢吞吞的,短短几步距离硬是磨蹭了很久,直到众人都理解透彻,他们才走到谢三面前,扬起了大刀。
谢大爷眼底迸出亮光。
那日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不是假的,惠安公主真的因驸马之事,与皇帝产生嫌隙。难怪今日皇帝藏着掖着,原来惠安公主真的与三弟搞在一起了。
哈哈,那惠安公主掌管的禁卫军不就是我谢家的囊中之物了吗?
“陛下,不可啊!”
“既然殿下与三弟情投意合,我们何必棒打鸳鸯?”
皇帝气得抖,恶狠狠道:“大将军,谢赫安有明媒正娶的正室妻子,想让皇姐为妾,你们想都不想要!”
“而且谁说皇姐在内殿,今日她明明出城去游玩了。”
看着打死不承认的皇帝,谢大爷差点没咬碎银牙,却没法强逼着验证。
沈致渊负手而立,冷声道。
“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