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政车上的寸头男人挠了挠头道,“还是挂号信呢。”
岑姣闻言点了点头,她拿过笔,将包裹签收,而后转身进了店里。
店面不大,一半按花朵的颜色摆放着各样的花,另一半则是放了一个原木色的架子,架子上,放着形形色色的蝴蝶标本。
岑姣停在了架子前,她手腕一翻,将文件袋的正面翻了过来。
文件袋上写有收件人和寄信的地址。
收件人是岑姣。
而寄信的地址是……
岑姣的动作停了一瞬,她那双好看的眼睛似是也在这一瞬沉了下来,她微微低着头,被白色毛衣包裹着的双肩,却是不自觉轻轻颤抖着。
那地址是很长的一串,但岑姣的视线却落在了其中三个字上,怎么也移不开。
——流黄县。
黔州省毕都市流黄县。
那破地方。
岑姣的长睫颤了颤,她深吸一口气往里走了两步,手上动作变得有些许急促,在她的动作下,文件袋被有些粗暴地撕开了一个口子。
破口朝下,拚命抖了抖,一张薄薄的纸片落在了桌面上。
那是一张明信片。
岑姣将文件袋扔到了一旁,伸手抓住了那张明信片。
捏住明信片的手指也因为太过用力而指腹泛白,明信片正面的照片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风景区。
那就是一个大峡谷,黑黝黝的,山上的树七倒八歪,看不出有开发过的痕迹。
阳光从树木间倾泻而下,在峡谷入口的河水上洒下一片粼粼波光。
没什么特别的。
可是正是这没什么特别的风景让岑姣久久移不开视线。
过了很久,岑姣才将明信片翻了一面。
背面是印痕很深的一行字,纸面凹了进去,看得出写字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
“姣姣,救救我。”
那是肖舒城的字迹,只是比起他惯常的字迹,有些潦草。
换一个说法,那是岑姣男朋友的字迹。
加上定语,那是岑姣失踪了两年,被默认死亡的男友的字迹。
更准确一点,应该是前男友。
因为两年前,在肖舒城出发前,岑姣和他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最后以分手作为争吵的落幕。
再之后……就没有之后。
因为肖舒城没有再回来。
岑姣站了很久,眼珠子才轻轻转了转。
她像是溺水已久的人被救上了岸,猛地吸了一口气后,岑姣有些急匆匆地将明信片,还有已经被她撕烂的文件袋一股脑地塞进了一旁的包里。
“罗芍——”岑姣声音高了两分,“今天我还有些事儿,就先关门吧。”
罗芍手上还湿着,她滴溜溜跑进来,看向岑姣时,还有些茫然,“老板,昨儿有客人定了蝴蝶标本,说是今天下班过拿呢,现在才两点,离下班还有一会儿呢。”
听到罗芍的话,岑姣面上闪过一丝恍惚,她一只手撑在桌子上,轻轻吐出一口气后,有些失态的情绪尽数收敛,等她抬眸看向罗芍时,面上已经看不出半点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