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坐在稍远的地方,但司顿还是一眼看出了飞蛾男的不对头,便问道:“他怎么了?”
“???”什么都没干的庄星羽没脾气地摊了摊手,“不知道啊,我只是想给他搭件衣服。”
说完,庄星羽把衣服扔在飞蛾男的腿间,盖住他尿湿的裤子和地面,然后蹲在一边,抬手摸了摸他颈侧的脉搏,无语道:“哦,没事,吓晕过去了,人还活着。”
“……”
司顿无语地看了庄星羽一眼,仰头又喝了一口水。
“不是我吓的。”庄星羽立刻喊冤,“你都看着呢,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司顿想说你明知道飞蛾男胆子小还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往他跟凑什么凑,但最终觉得这好像也不能完全怪庄星羽,便改口道,“行了,你过来这边坐吧。”
“恩,好!”庄星羽高兴地挪过来,在挨着司顿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感觉庄星羽坐的太近,并且两个人的手臂也会因此而有意无意地蹭到一起的司顿:……
可是庄星羽却一无所觉的,一点没感觉到别扭还是什么,他坐下不到两秒钟,就想到了什么似的,神神秘秘地对司顿说:“哎,你等会儿,我给你做个东西。”
“?什么?”
“好东西。”
“……”
于是,司顿就看着身边的庄星羽像变戏法似的从夹克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然后很灵巧地将手帕迭成了一个双层口罩的样子,又将背包里宣惟给他们准备的、军用零食蔬果干拿出来一包,挑出里面的水果干——包括草莓干、芒果干以及香蕉干等——塞进了口罩的夹层里。
不出几分钟,一个简易、干净又自动散发水果香气的口罩就在庄星羽的指间诞生了。
庄星羽献宝似的把口罩捧到司顿面前,笑着说:“你戴上这个。”
全程都看的目瞪口呆、被庄星羽这心灵手巧的手工活给惊到了的司顿:“……”
“快点。”庄星羽说着,已经将口罩覆在了司顿的口鼻处,并且伸手将手帕折成的带子往司顿的耳朵上挂,“不然味道不好。”
庄星羽指的是飞蛾男的尿骚味,司顿知道,但他并没有庄星羽以为的那般娇气,连这点味道都难以忍受。他虽然从小跟着曹老师长大、也确实没有吃过多少苦,但司顿本身并不是一个挑剔矫情的人。
事实上,为了办案,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于是司顿本能地就想拒绝,但是不待他有所动作,庄星羽已经手脚麻利地“帮”他戴好了口罩。
一阵淡淡的、清新的水果香气猝不及防地侵入到了司顿的鼻腔之中,给他带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舒适感。
司顿顿时有些恍神,他没想到庄星羽做的这个简易的双层口罩居然真的能隔离那些味道,并且还很神奇地自带清新的果香。这让司顿一瞬之间产生了一种错入地下城里美好果园的幻觉,而非是身处这危机四伏的女娲之墙外部。
也就是这一晃神的工夫,庄星羽已经替司顿戴好了口罩,还假装无意地将司顿耳边的碎发拂到了耳后,并趁机碰了碰司顿的耳垂。
“好了。”庄星羽心痒痒地收回手,对司顿露出一个开心的笑,“想听什么歌?我让小黑播放啊。”
因为绕了些路,所以司顿他们回到基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飞蛾男也已经在路上醒了过来,但他一直被蒙着头,整个人昏头昏脑的、根本就已经丧失了方向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直到他被那两个抓住他的人带到了一间亮着灯的干净屋子里时,飞蛾男脑袋上的头罩才被粗鲁地摘了下来。
再不闭嘴就请你出去。
突如其来的光束照的飞蛾男眼眶酸涩,本能地就闭上了眼睛。
“眼睛睁开。”庄星羽说。
飞蛾男怕的发抖,但还是很努力地睁开了眼睛,怯生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看到,陌生的大房间里,除了抓他的那两个人之外,还多了一个穿白大褂、一脸严肃的男人,以及另一个很年轻、很高、很英俊的男人。
于是,已经跑了一路,好不容易被风干的、飞蛾男的裆部,又尿湿了一小片。
房间里的另外四人:……
段天昕皱起眉头,不满道:“不要在我的实验室里失禁。”
飞蛾男的身体抖了一下,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之下,裆部被尿湿的地方变得更大了一些。
“……行了,你们两个闭嘴吧。”司顿无奈地对庄星羽和段天昕使了个眼色,然后又对着宣惟说,“宣惟,你带他去宿舍区那边冲个澡、换套干净衣服,然后再把人带回来开会。”
司顿做大法官的,平日里发号施令惯了,所以指挥起宣惟来十分顺畅,并没有什么不适。
而宣惟显然也很受司顿身上那种上位者的专注和决断影响,愣愣地就点头答应:“哦、好。”
并且还朝着飞蛾男走进一步,准备按照司顿的要求带他去淋浴冲洗。可是走了两步才意识到司顿并不是自己的长官,并且自己的长官还就好端端、活生生地站在司顿身边没有发话,于是宣惟便停下了步子,转而将视线投向了庄星羽,用眼神询问“队长,你说,这司法官说话我到底该不该听啊?”
“……”庄星羽看到了宣惟双眼里那清澈的愚蠢,他好气又好笑地笑了一下,然后上前一步一脚踹在宣惟的屁股上,“快点的,别磨蹭。”
虽然颇无辜地被踹了一脚,但宣惟好歹是知道了自家队长的意见——那就是司法官的命令也要听,所以现在基地里统共四个人有三个都是领导、而唯有他一个小兵——意识到这一点的宣惟顿觉身上担子很重,于是他庄重地点了点头,大步走过去拉起飞蛾男完成任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