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猎场,二人驾马并行时,萧承煦柔声向启元说到:“今日的一切安排,就全都交给陛下。”
分布在猎场四角的侍卫吹响号角,惊扰林中野兽向大队人马所在的方向逃窜。
萧承煦从背上取下一把崭新的大弓,恭敬地递到启元面前:“这把柘木弓,是臣亲自为陛下精心打造的,送给陛下,万无一失。”
恳切慈爱的语调听的启元心中一动。
可他终究是心怀叵测的乱臣贼子。
启元压下心中感动,面无表情,冷冷接过了大弓。
大弓较他寻常用的更多了些分量,才干透的金漆在日光下闪闪光。
启元随手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
随后抬臂将箭的矛头对准了萧承煦的右眼。
二人对视着,僵持着,剑拔弩张的氛围笼罩着整片空场。
领兵等在二人身后的严海握紧了缰绳,时刻提防着启元对萧承煦不利。
林中忽然传来野猪的叫声。
一头硕大健壮,龇嘴獠牙的黑毛野猪慌不择路地从面前的林中窜了出来。
猎物忽然出现,启元狠狠瞪了萧承煦一眼,猛夹马肚迎着野猪冲过去。
他心中微微有些忐忑,不知以一己之力,能不能将这头气势汹汹的野猪捕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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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淳第一次带他来围猎场时告诉他,猎物何时倒地,如何毙命,全在她爹爹的一念之间。
“你知道吗萧启元,要在百步之外射中猎物,那不过是雕虫小技,与射演武场上的箭靶子,一点区别也没有。”映淳当时正忙活着教他拉弓,语调里不无自豪的说:“真正有胆量有魄力的人,能在五步之死猎物,让猎物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直接倒在你脚下!那才叫作大晟勇士!”
他如今贵为天子,自诩配得上大晟勇士的名号。
可野猪直奔他冲来时,他的心还是跳的厉害。
手心冒了一层薄汗,手指也像打滑了,搭着箭的弓弦又偏偏十分艰涩,任他使出浑身气力那弓弦也纹丝不动。
“张弓!”萧承煦见野猪已跑进射程内,若是再不射箭怕是启元会有危险。
“快点张弓!”他厉声催促着启元,心中泛起不安。
野猪的尖叫和逃窜声惊扰了启元的战马,马儿嘶鸣着将慌张无措的启元甩下了背。
顷刻之间,野猪距启元只有不足百步的距离。启元吓得腿软,无助地向后磨蹭着倒退,眼睁睁地看着野猪锋利的獠牙距自己越来越近。
严海带着亲兵卫队奋力跑上前来护驾,但启元独自跑出太远,眼看已来不及赶到启元身旁。
千钧一之际,一直默默跟随在启元身后的萧承煦忽然跳下马,拉弓搭箭挡在了启元身前。
三十步,第二箭刺进额头。
十步,第三箭穿透野猪的头顶心,野猪翻倒在地,再无声息。
野猪的獠牙正抵着萧承煦的靴尖。
萧承煦稳稳地放下弓箭,神态自如的像什么都未生过一样。
启元被严海扶起来,惊魂未定地盯着他的背影。
金甲红氅,威风凛凛,这才是真正的大晟勇士。
启元心中懊恼凭空又涨了几分。
“陛下,有没有受伤?”萧承煦快步走回萧启元身前,将手中的弓箭抛给严海。
“为什么不射箭?”
他眼中满含着关怀与自责。
但在启元心中,这些全是欺骗。
“明知故问。”启元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答话:“你早就知道,朕拉不开那张弓!”他的怒斥声越拔越高:“还故意送给朕,为的就是让朕当众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