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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欣见状不妙,立马接话茬道:
"谁说没有证据?这女子早就与尚书大人暗通款曲,有了苟且之事!尚书府上下,哪一个仆从不认识她这张狐媚子脸?他们都恭恭敬敬地称她为六十三房姨娘!"
她说着还从袖中掏出一张白纸来,信口雌黄。
"这便是你与尚书大人亲笔签下的契约书!白纸黑字,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堂下一片哗然,百姓瞪大了眼,呆愣愣地看着纤纤玉手下捏着的那张,明晃晃的白纸。
满脸皆是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户部尚书令的传唤声。
京都府尹颤抖着手,慌忙扶正了官帽,颤颤巍巍地迎了出去。
户部尚书那肥胖的身躯一进入大堂,便带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脂粉香气。
他粘腻恶心的目光在我身上肆意打量,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一般。
我厌恶地皱了皱眉。
"堂下这女子,确为枕委身于我的第六十三房姨娘。"
户部尚书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京兆府尹的肩膀。
"大人人证物证俱在,此案可以结案了。"
京兆府尹惨白着脸渐渐回暖,脸上挤出谄媚的笑附和。
随后转头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咬着后槽牙一拍桌子:
"荒唐!一个红杏出墙、下贱无耻的小妾竟然妄图诬告夫家!按照律例,诬告夫家应处以鞭刑、钉床后流放三千里!来人啊!立刻拖下去行刑!"
"尔等在阻拦就是妨碍公务,按同罪论。"
京都府尹最后的话是对着那些拔刀相助的士兵所言。
兵士不由犹豫,将领也戳眉面露挣扎。
最后看了眼高坐明堂的三朝元老户部尚书令,赤红眼看着这些跟在他身后出生入死的兄弟,他颓然地弯下腰,收了手中刀。
谢淮欣和谢晋之见此,挺直腰板用满是幸灾乐祸的眼神得意又挑衅地蔑视我。
张成恩在笑,谢晋之兄妹在笑,京都府尹在笑,户部尚书在笑。
官官相互,捏造罪证,而我一介”布衣百姓“竟然是百口莫辩。
围观百姓眸光复杂至极,有怜悯,有不忿,却无一人敢冒着将一家老小性命不顾的风险,为我说一句公道话。
这世道啊,多荒唐,无权无势的百姓想求一个公道,难如登天。
我衣袖下的手紧了又紧,颠倒黑白全凭借当官的一张嘴,上下一碰就给人定了罪。
士农工商,商贾之地位,往往被践踏于尘埃之下,无依无靠者,更是成了高官权贵手中的玩物,任由他们肆意揉捏,生杀予夺。
我这一路行商,亲眼目睹了太多不公。
那些无辜的商贾,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家财尽失,而那些贪婪的官员,却因此肥得流油,百姓则家破人亡,哭号连天。
那刻我的心中就涌起一把无名火,可却无处发泄,只因我之力量太过渺小。
直到我的经商天赋被长公主发现,她赏识我并揭露我的身世。
我才知我是被嫉妒的庶兄,送给人伢子的。
而我本是相爷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