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
其实,米欢没敢说实情。
不知是否他错觉,刚刚胃拧巴的同时,他心跳貌似出现异常跳动规律,频率熟悉得令他心生惶恐,讲话自然口不择言,说完以后再次懊恼。
米欢抿嘴,试图控制糟糕情绪。
结果他闭嘴不言的模样,落在时林眼中,成了逃避先前问题:“米欢。”
男生头埋得更深。
“……”
时林沉默了。
生怕米欢甩手离开,时林顺着他。
“那你说,米欢,我们怎么办?”
时林嗓音逐渐软下去,表情染带几分无可奈何,却始终保持耐心,单手握住米欢小手臂,声音连哄带宠。
“现在我还能陪着你、照顾你,等来年六月份毕业,我们不会再在这里生活下去。你才十几岁,除去读书这项难道还有别的方式?米欢,我想不到。”
察觉对方手指力度收紧,米欢眨眨眼睛,他刚想说能待在时林身边,其实未来去哪都无所谓。
可男生眼底雾气浓得快滴水,倘若米欢没有说出他想听的话,那滴水也会跟着呼吸掉下来。
时林真的好奇怪。
米欢心中感叹,他发现对方总是去思考太久太久后的事情,哪怕这些东西或许压根不会发生,男生也会做出最坏打算,这样生活蛮累喔。
“都可以。”
他故作轻松耸肩:“阿林总是想得那么远,如果还没等到来年,明天你就觉得我烦,那我岂不是睡大街啦!”
“又乱说。”
没边没际的一句话,却令时林紧绷的面部神情稍有缓和,即便知晓这是哄他的俏皮话,心里不安散去大半。
时林慌乱的心稍稍平复些。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上次管家让步是看在米欢伤口无碍及对方拼死不放手的前提,再来一次,他无法保证自己始终都有好运气。
蝉鸣吱哇。
九月校园没那么热。
尤其多云的下午,风起卷走大部分暑气,刚巧吹动眉梢刘海,露出他整洁而饱满的额头,
今早大概未休息好,米欢眼角困意蔓延,整个蔫巴巴坐在操场橡胶地,脑袋一歪靠在时林搭来的手,声音变得含糊嘀咕。
“好啦……”米欢眯眼,下巴贴在时林虎口,由于在学校他稍稍碰过两三秒移开:“天气这么热,回去我想吃你做拌菠菜,哦对了阿林,那条校服裙子后摆有点松,我穿上总是滑。”
说到最后,讲话语调都成气音。
像不好意思,米欢小拇指略略碰过时林膝盖,讲话都成蚊子哼哼:“帮我缝一下。”
话题转移得突兀。
对时林来说,倒也有用。
“不是最小码?”他率先疑惑,而后舒展眉眼:“好。”时林模样本周正,一身蓝白校服更衬气质清隽,平常不爱笑的人,稍稍展露笑颜,比日光还耀眼些许,米欢看得稀奇,悄悄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