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安鱼信又往回滚了一圈,滚到了林溪桥怀里,环住眼前人的腰,蹭了蹭。
“小鱼信。”女人一滞,声音沉沉,“是不是不开心了?”
“也没有。”安鱼信把头卷进被窝,片刻,从鼻腔里闷出了一声。
“不喜欢听我讲别人吗?”林溪桥也侧过身,揽上了安鱼信的肩。
“不是。”安鱼信摇摇头,被子沙沙一阵响,“其实我很感激小傅姐姐,她让你大学过得快乐了许多。”
“但是你过去的生活里没有我,我在想,我在你那分量到底有多重。”
安鱼信静静等着耳畔的回答。她有一瞬间的冲动,如若做不了最重要的人,就勇敢表白做最特别的人,好过在这翻来覆去和自己日日争斗,直闹得满腔的话压在胸口沉沉闷闷不得安宁。
“过去是过去,人应该看的是未来,不是么?”
半晌,林溪桥的手动了动,拍拍女孩的肩。
“话是这么说……”安鱼信不满足于模棱两可的答案,忽地想到了一个经典送命题,于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张口就来:
“我和傅深掉到水里,你救谁?”
安鱼信清清楚楚地听见身旁人啧了声:
“你俩都会游泳,要我一个旱鸭子救,是不是太没良心了点。”
左冲右突都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安鱼信有点崩溃。她啊了声,气鼓鼓地撒开手,滚到了床边,不动了。
她想,林老师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吗?
林老师那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只是故意不说罢了。
不知是怕自己伤心给自己留面,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她面无表情地坐起来,又跪到林溪桥身边,低下头幽幽开口:“你家有没有小鱼干?”
长发披散,低头后发尾垂过肩膀挂到了前边,遮住了大半张脸,看着有点吓人。
“没有诶。”林溪桥啊了声,“怎么啦,不睡觉啦?”
“你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睡不着。我睡不着,你也不要想睡觉。你家楼下有只猫,我答应给它小鱼干吃,你这没有,我要食言了,你说怎么办吧。”
安鱼信叽里呱啦说了毫无逻辑的一长串,自知无理,但心里闷着一团火,不略微闹一闹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已做好了被敷衍了事,或是更糟,被置之不理的准备,于是她不待回答,一扭头又准备进被窝,却听见身边被子又沙沙响了几声,床铺摇了摇——
身边人下床,穿了拖鞋。
难道林老师受不了她了,要走?
热血一窝蜂冲上安鱼信的脑袋,安鱼信赶紧蹦到床边,抛开所有面子,抓住眼前人的衣摆就准备开口道歉,却听女人透着笑意的声音飘来:
“走吧。”
安鱼信抬头,呆滞又疑惑的脸上清清楚楚写着三个大字:去哪儿。
林溪桥摸摸她的脑袋:“怎么傻了?不是你说要去喂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