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鱼信想,大半夜出去喂猫,看起来太傻了。
回过神的时候,却已经披着衣服站在楼下,手里端着一小碗切好的苹果。
深夜寂静,巷头巷尾无人,风过树梢,吹落了几片银杏叶。月挂中天,云雾浪荡,给峨眉月罩上了层朦朦胧胧的轻纱。
“猫呢?”四下不见猫的踪影,安鱼信嘀咕出声。
“你要睡觉,猫就不要睡觉啦?”林溪桥搭着安鱼信的肩,轻声调笑,“过这么老半天,猫或许老早骂骂咧咧说你食言,把你拉进黑名单了。”
安鱼信晃着碗里的苹果,不啃声,把碗放进了灌木丛。
回房后她依旧不困,在床上翻来覆去闹得像只蛆。林溪桥趁着她安静下来的间隙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那只掖被子的手就被安鱼信抓住了。
安鱼信眸子一片清明。
她转过去,面朝林溪桥,头微微仰起,握着那只手放到了自己胸前:
“林老师,你还没给出答复呢。”
“我和小傅姐姐,谁更重要?”
话至此,性质已经变了。她不再执着于寻求一个答案,只是想听身边人说些好听的话,哪怕是哄哄她也好。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答,困意袭来,她抱着被子渐渐陷入了酣眠。
彻底昏迷的那一刻前,耳畔响起一声叹息。
接着是一句轻轻的:
“你们不一样。”
——
第二天安鱼信眼皮打架了一个上午,终于在中午抓住机会睡了一整个午休。
不知是不是大家上周末过得有些过于恣意,物理留的订正作业有一小半人没写。
物理课上,林溪桥拿出卷子正准备讲评,发现卷子忘拿了,就临时征用了第一排某位同学的卷子,一瞥眼没看着红笔字迹,再一瞥——
没订正。
她把卷子还给了那位同学,又向她同桌要卷子,却发现同桌也没订正。
林溪桥罕见地面含愠色,又有些无可奈何。
她揉揉眉心:“没订正的,自觉站起来,站到后面听课。”
听着呜啦啦一片凳子响,她又叹了口气:“订正能花多少时间呢,宝贝们。”
扫了一圈人群,却见那站起来的人里夹上了一个分外熟悉的影子。
安鱼信没订正。
上周的物理卷子安鱼信没错多少,周末又把物理丢开了,想着多学学别的课。一来二去带回去的物理卷子就被压在了书包最深处,上面除了几个大勾和两个小叉,再无其他红笔颜色。
周寻哇了声,乐得看热闹:“有生之年,看见安姐罚站。”
安鱼信给了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拎着卷子上教室后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