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跟前,把自己刚在外面沾过凉风的爪子,迅速往路泽后颈一贴。
路泽侧头,即刻杀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
见过路泽杀气腾腾的眼神,顾言下意识就要缩手逃命去了。
可刹那间冒出来的念头,又叫他停住了。
他突然想等等看。
等路泽出言呵斥,等路泽挥手拍开,似乎是在等某个早就应该出现的反应。
他就想看看,路泽会把拒绝做到什么份儿上。
手指冰凉的温度很快就被灼热了,当温度逐渐相同,除了体温,其他触感也都开始清晰起来,皮肤的纹路,呼吸的幅度,甚至能触到一点骨骼的硬。
他什么也没等来。
路泽侧着脸,视线往上抬了一点,平静里带着些许的无奈。
心跳在对视的一瞬没由来地加重了节拍,顾言心虚地把手缩回来,意兴阑珊地回自己座位坐下。
路泽回正头继续看题。
顾言托着脑袋看他,手里的笔杆转得飞快,和他的心绪一样的不稳定。
手指上残留的体温把血管里的血液加热至沸腾,顾言内心有点欢欣起来。
他又不傻,要是他被别人冰一下,怕是要跟狗蛋一样,跳起来打人。
所以为什么不拒绝。
为什么要纵容他。
顾言琢磨了片刻,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不像做数学题,总有方方面面的头绪可以下手,只要揪住一个线头无论多难,总归最后都能解开。但路泽不是,他是一座雪山,常年弥漫着风雪,寸步难行。偶尔透露出日落山尖那样金黄色的温柔,惹得他固执前进,可没走几步,大雾四起,他又看不清了。
顾言停下了转动的笔杆,他想了想,把手悄悄地溜到路泽的衣摆下面。
他想试探,试探路泽对他纵容的底线,仿佛那能间接证明点什么。
还没得逞,路泽眼珠滑到侧边,悠悠道:
“你想挨揍就直说。”
顾言讪讪地缩回手,欢欣了一瞬的心情,突然又空落落地没了底。他托着脑袋转头看向窗外,对面楼顶上盖的雪,在太阳底下耀得晃眼。
——
晚上顾言抱着书包从顾怀源眼皮子底下往对门溜,以前还打声招呼,说句我去找路泽问个题,现在跟像进自己屋似的,抱着书包推门就去了,都听不见他敲门。
老顾同志已经习以为常,之前担心过老这样会不会打扰到别人,结果发现那家除了路泽压根就没见过别人。
他对别人家事不怎么关心,自己整天忙得叮当响,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去打听,他出差大半月,回来顾言也还活得好好的。可见这个年纪的孩子自己独立生活不成问题,没什么好奇怪的。
集训的时候发了两套题,一套十卷,顾言自打回来就开始啃,无疑这是根难啃的骨头,很多题型他连见都没见过,每啃完一道,对他这种卷王来说都是极大的满足。
他自己爽了还不够,还要拉着路泽和他一起欣赏,卷子往灯下一举,跟医生看x光片似的。
“看!这漂亮的思路!”
“看!这整齐的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