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渠见此,只能拱手称是。
见其他人再没什么好建议的,李之罔便宣布散会,让众人下去准备。
时间很快来到计划制定好的黄昏。
李之罔站在土坡上,借着暮色看去,虽然看不到任何的踪迹,但他知道就在第一个岗哨百步远已经埋伏好了辛三郎的一队人马,只要山上火焰涌动,便会立刻而。
在冲破第一道岗哨后,辛三郎一队要负责肃清第一道岗哨和第二道岗哨间的敌人,这时便由方削离队做主攻,去攻破第二道岗哨。以此复推,第三道岗哨由许渠负责,第四道岗哨已被管苞掌握,不用去管,第五道岗哨则由李之罔亲自攻下,并且最后由他去斩杀山顶的银耳大王。
相比起土城之役,李之罔要好上许多,并没有太多紧张的情绪,只担忧计划能否顺利实施下去,毕竟计划是一回事,但实际操作起来往往又是另一回事。他一遍遍回想计划的各种细节,突破每一道岗哨的时间,约定兵的信号,人员的具体分配,就这般想着,天越来越暗了,五个岗哨和山顶的建筑群已点上火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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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得,陡峰山山腰亮起一阵火光,远远胜过了山顶的灯火,这便是流民暴乱的征兆。
李之罔大手一挥,云狗儿当即抱拳而去,不一会儿便见第一道岗哨附近冒出几十个黑黢黢的人影。只见有十道人影立在原处,弯弓搭箭,正是管苞所管理的密探队,他除了传授隐踪寻敌之法,还教会了众人射箭;其余的二十人则在辛三郎的带领和稀疏剑雨的掩护下,往已经查清的敌军所在猫过去。
很快,一阵兵刃交接的声音响起,紧随而来的便是军士们的怒吼声、闷哼声,但这一切都无人顾及,此前山腰附近的火光已演变为一团火海,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计划出现了变化,流民引起的暴动比他想得更为猛烈。此时云狗儿已经传令回来了,李之罔便继续命令道,“让方削离队和许渠队出,不要隐瞒行踪,把火把点起来,沿途所有能烧的东西都烧掉,声势做响些。”
李之罔的想法很简单,如今山上的目光都注意在流民的暴动上,他便制造出大军压境的假象,让本就战心受损的敌军更为被动。
这是一个赤裸裸的阳谋,即便有有识之士现或者注意到了,也无济于事,因为大部分敌军都是和沐血营军士一般的苦哈哈,只知道山上乱了,山脚又有大军进攻,两难之下肯定无暇防守。
果然,随着李之罔的命令传到,很快便冒出一条由火把组成的火龙,这火龙径直穿过第一道岗哨,沿途的工事、建筑等很快被火焰淹没,一道长长的火浪就这么扑到了第二道岗哨前。
火龙并没有在第二道岗哨停留多久,这代表方削离队甚至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阻拦。李之罔仍站在土坡上没动,他看到火龙一分为二,其中一条留在附近肆虐,另一条则继续往上走,这是之前定好的计划的一部分,方削离队要肃清第二道岗哨附近的敌人,许渠队则继续往上。
李之罔松了口气,看来如今敌军确实无甚战意。就在他这么想没多久,他却忽得注意到许渠队停在了半坡,火龙在瞬息间就暗了点,这代表许渠队遇到了敌人的阻拦。许渠是受恩惠者,但修为并不高,论起实际战斗来只比普通军士高上一些,李之罔不由得捏紧了汗。
一刻钟,许渠队分毫未动。李之罔数次抬起手又按下,他不能叫其他队甚至他自己上,每个人都有自己负责的区域,第三道岗哨由许渠负责,那遭受到阻击也应由他自己解决,除非许渠队已经阵亡,才轮得到李之罔亲自上场。
但人是有感情的,李之罔虽说和许渠只是萍水相逢,但平日里相处得也算愉快,他无法做到周边人在他眼前活生生的死去,遂向已经回来的云狗儿道,“狗儿,你就待在这儿看着山上,若有什么紧急情况,便寻人来告诉我。还有”
李之罔话说到一半,骤然停了,却是许渠突然动了,又向着第三道岗哨进。李之罔不免一笑,这许渠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事到临头还是扛得住。
见许渠队顺利到达第三道岗哨,且没有遭遇什么阻隔,李之罔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他还是照着刚才的吩咐让云狗儿留下,自己则带二十人往山上走,也如之前三队般点上火把,一时远远看去,山腰往上陷入一片火海中,山腰往下则有四条火龙肆虐。
李之罔很快来到第一道岗哨,辛三郎已经提前等着。
“如何?”李之罔手握利剑,身披精甲,看起来颇为威武。
辛三郎没受什么伤,但周身都布满了鲜血,看起来颇为渗人,他应道,“敌军已被全部歼灭,正在焚烧物资。”
“行,不要留俘虏,除粮食布匹外其余能烧的全部烧掉,忙完就往山上来,精锐应该都留在山顶上的。”
“遵命,我这就去督办,争取早点弄完。”
说罢,辛三郎便告辞离开,李之罔也急步往山上赶。
走过第二道岗哨,他还是像叮嘱辛三郎般叮嘱方削离,随后赶到第三道岗哨。
许渠的状况并不甚好,除了身上的十几处刀创外,更致命的是脖子上也被砍了一刀,鲜血正唰唰地往下流,而且他这一队损失最为惨重,手下的二十人伤了个七七八八,更有四人已经当场死去。
“还能说话不?”李之罔蹲下问道。
许渠摇了摇头,“还行,就是头晕。”
李之罔松下口气,还能说话就没事儿。但他队里没有专门的医师,无法立刻为许渠疗伤,只能道,“你队里都是村里的,应没学过医术,我便派个人下去问问,找个老卒上来,这些老卒见过的阵仗多,多少会些自医之法。至于清剿、焚烧等事让你手下人去做。”
许渠晃悠着站起来,手捂住脖子道,“大人,我只是受了伤,又不是要死了,且相信我!”
“不行,这是命令!”李之罔强硬地将许渠按下,“你死在这儿,我怎么给你父亲交代!你就待着,等会儿有人来给你看伤。”
李之罔平常并不严厉,但他说出口的话几乎没人敢违逆,许渠嘟囔几句,终究没反驳,只别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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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罔再拍拍许渠肩膀以示激励,便带着手下继续往山上走。因为第四道岗哨已被管苞掌控,所以他一行人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同时还与管苞几人汇了合。
管苞近二十日都潜伏在流民中,看着陋,闻着臭,他报告道,“大人,流民的力量乎了想象,不仅在短时间内彻底占据了第四道岗哨附近,而且还把第五道岗哨下来的敌军都尽数击退。”
“流民能不能控制住?”
“很难。”管苞摇了摇头,“这些流民受尽了压迫,现在都想冲破第五道岗哨,杀了那银耳大王。我虽有些分量,但也只能引导,无法强行控制。”
李之罔沉思阵,觉得还是到前线去看过才可,大手一挥道,“走,去第五道岗哨,看下目前阵势。”
很快,众人便来到第五道岗哨附近。李之罔抬眼看去,第五道岗哨修得比前面的几道岗哨精良许多,毕竟再往后便是陡峰山的精要所在,只有拿下第五道岗哨,才算敲响陡峰山毁灭的序曲。
但眼前的状况并不明朗。虽然大部分流民都聚集到了第五道岗哨,但他们此前暴动获得成功的原因主要是靠人数众多,缺乏兵器和皮甲,这才导致目前僵持的状况,敌军不敢下来,流民也攻不上去。
李之罔回过头来道,“不行,再这样下去会变成持久战,对我等极其不利。而且敌军还有弓箭手,我军缺乏应对手段。管队,你传给了手下箭射之法,有没有把握压制住敌方的弓箭手?”
管苞拍了拍胸膛,笑道,“大人说笑了,既为猎户,箭法肯定不在话下,再加上我手下,定然压得敌军不敢露头。但若想攻破岗哨,还需有人登锋陷阵,莫非大人?”
“对,到这个紧要关头,不再是惜身的时候,我登先,你压制,必破岗哨。”
李之罔一语既出,手下人立刻行动起来。管苞下山去集结自己的手下,将密探队转为临时的弓手队,李之罔带的人则去砍木搭梯,做成几架攻城云梯,至于李之罔,则去见了流民领。
流民领有好几人,男女都有,皆面色焦黄,在火光的映照下看起来颇为癫狂。管苞已隐隐透露过他身后还有力量,故此诸位领对李之罔的到来并没表现出惊讶,甚至还有着一些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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