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如此内讧,他一点都不管?
是不是其实那些作祟的妖魔也没机会见到恶荒?
为什么连他们都见不到他?
难道真的是当时那一剑将他伤得太重,才使得他到如今都没办法现身作恶?
看样子如今最要紧的,是把恶荒引出来,不然放任他休养生息,哪日恢复过来那才真的是麻烦。
璧音突然从碗中抬起头,陈劭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谁料她突然面露痛苦,伸出手求救:“水——水——”
噎着了!
陈劭和白晓手忙脚乱端起眼前的酒杯送到她面前,璧音摇头:“水!我要的是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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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璧音一个人背着剑离开。
陈劭与白晓原要与她一起回去,可她仔细想想,还是以“与人有约”为由,一个人先行离开。
并没有人约她见面,只是来的路上忽然想起自己这些天一直没有单独出行的机会,也好长时间没逛过渡仙城,于是临时起意,想趁着月色正好,单独到城里逛逛。
眼下一片寂寥。
无人清扫街上的落雪,只有一行脚印一直延伸到面前,她照着这一行脚印往回走,双手插在袖子里,到空行楼时,停下脚步,仰头看这高大暗黑的巨物,心中莫名生出一阵恐惧。
楼顶挡着半轮明月,呆立一会,好像那半轮明月也要沉入黑暗。
有雪飘然落下。
她不敢再看,伸出手来轻呵一口气,用力搓搓,之后将神仙骨抱在怀里,转头离开空行楼,自言自语:“是不是冷了?这天真是怪冷的,你替我捂捂手吧,我快冻死了。”
修仙之人哪会这么轻易就被冻死,可她偏要这么说。
即便知道就算沈遇星如今在她身边,也没办法替她暖手,可她偏要这么说。
神仙骨忽然亮了一下,璧音眼中晶莹闪烁,吃惊地“啊”了一声,之后感受到一股股暖流从剑上没入指尖,她欢喜地抱紧神仙骨,逆着风雪加快步子,喊道:“你能听懂!你真的能听懂!”
此情此景,最适合对剑抒怀,说一些真心话,但璧音满脑子却只想和他讲理:“你真能听得懂我说话,那下次打架能不能别罢工?这是最最重要的事!你一罢工,我好多事都做不成了!日后还要和那个大魔头打架,你那时要罢工,我命都会没的!”
她一边跑一边对着神仙骨表达自己的不想死之心,反复申明:“我真的不能死,我还得想办法复活他!”
剑中传来的暖流在她说出这句话时戛然而止。
九宁山就在眼前,雪越下越大,感受到剑身的温度逐渐消失,她轻唉道:“果然,又罢工了。”
话毕,一不留神脚下打滑,眼瞧着要摔下去,然而想象中的疼痛与窘迫并没有发生,似乎有一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