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自己用法力把溅到珊瑚石上化不掉的血晕染成一朵红梅。
……
梦醒了。
云涵浑噩看向那梦境球,竟是迟离的一生。
他以为迟离是被那时自己伪装的外壳诓骗了,才会一腔孤勇奔向自己。
原来,竟是自己忘了他,忘了在东海缠绕在自己怀里的小蛇,忘了那双看向他不舍眷恋的眼睛。
无法言说的心绪在此刻犹如排山倒海,眼底升起的雾化成水滴在那青木簪上,很快融进了青木中。
等到天亮了,他就又变回了人们眼中厉害非凡的宗玄大人,暗中处理着鬼界大小事,无事时游历人间,遇到不平事插手管一管。
不会有谁知道那支青木簪承载了多少酸咸的东西,那些全是小心翼翼藏匿于梦境球的秘密。
此后十年,鬼界传闻中那位神秘万分的宗玄戴有金色面具,时常流连人间启东。
水镜内,突然一声爆炸将周围鬼魂吓的逃串,结界被炸开裂缝,一时间整个水镜乱了。
木擎皱了眉望着此等大动静,还没来得及向外传音,便亲眼目睹一道光随着鬼门大开时,奔去了人间。
“……”木擎一时觉得头疼,他当即传音,让云涵回来处理被搅乱的水镜。
远在千里外的云涵降邪魔时与宜阳在启东城外撞了个正面,他们聊了很多,久到从前的种种。
“我从没怪过你。”一句话,宜阳等了千年之久。
“宜阳,我和归尤巳从来没有怪过你。”云涵温声道:“神州被肃清,若你想回去,自此不会有谁再说那些难听的话,也不会有谁敢再让你受气。”
宜阳泪眼朦胧,他眼前的师尊好似又是曾经教习本领的那人,眸中的温柔不改往昔。
“……师尊?”宜阳试探唤了他一声,原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沉下去的眼帘又因那很轻的一声“嗯”激动的手无处安放。
最后宜阳实在受不起这一起一落的心,他哽咽道:“我以为师尊对我失望至极……”
所以才会不认他这个徒弟。
云涵与他并肩走在城郊外,他肯定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若归尤巳还在,他也会对你刮目相看。”
宜阳吸了口气:“师尊,有一事关于邪灵骨的,我思来想去不知该如何做。这些年来卓文体内的邪骨被灵骨压制,本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可前些时日人间出了乱子,有人妄图想养卓文体内的邪骨,若是成功了后果不堪设想……”
云涵道:“垣启山的魔石已毁,这邪骨养不成。”
不管那人是谁,终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闻此话的宜阳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一半,他敬畏道:“师尊,我可否借用你的身份和相貌一用?”
云涵看向他,宜阳连忙解释道:“先前我用了师尊的身份做了些事,导致卓文与他的师尊有了隔阂,现如今我想将一切拨弄回正轨。”
十步外还跟着一人,就这个距离,不近不远,云涵注意到了,他没当回事,那人好像也是暄山的仙师。
“可以。”云涵与他道别:“时候不早了,那人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