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颔首,领着?他?在花厅坐下,带着?他?逐字逐句读音标。
她腔调真的很?好听,珠圆玉润,乌发干干净净笼入发冠,无?比皎洁的一张面孔,西北烈阳也没?将她晒黑,天生丽质明艳动人。
秋风摇曳一地斑驳的光芒,窗棂的光圈时不时从她面颊覆过,哪怕时过境迁,哪怕岁月逼人,依旧没?能?褪去她眉眼那一抹纯真,要说与过去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少些?一些?青涩,越发沉稳干练,人还是那个人,善良柔软。
凤宁当然察觉到?那道灼热的视线,面颊后知后觉腾起一丝恼怒,“你有认真听吗?”
“我当然听了。”
不怪裴浚骄傲,他?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之?能?,很?快将那些?音节复读一遍,还真没?出错。
比起她当初学得艰难,他?真的学什?么都?快。
凤宁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冷冰冰道,“既然学会了,就自个儿回家温习。”
这回是真的离开了,她收拾收拾要去县衙。
凤宁诡异地发现,裴浚开始给她交课业,原来她不在时,他?还听了周夫子与刘夫子的课,并对照词汇册子,将那些?字给写了一遍。
周夫子还悄悄告诉她,“那位裴公子今日补交了束脩呢。”
凤宁哭笑不得。
开始给他?批课业。
裴浚看着?凤宁一板一眼的字迹,心?情明媚。
又一日凤宁从衙门回来,裴浚交来的课业也跟着?孩子们堆在一处,凤宁连夜认真批阅,一页一页过,忽然抬手挪过来一页宣纸,一行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我倾慕你,由来已?久。
他?用的波斯语,无?比优美?的一行字,落落大方铺在她眼前。
泪意瞬间冲破眼眶,视线变得模糊。
他?的字真的很?好看,哪怕写波斯语,也极具个人风格。
挺拔苍劲,很?有冲击力。
如同他?这个人。
凤宁拗着?脸挪开视线。
窗外风清月朗,洒下一地银霜。
她将那页纸揉成团,扔去一旁。
混混沌沌睡了一夜,惺忪睡眼睁开,目光落在桌案角落那团宣纸,定神片刻,凤宁起身将之?摊开,纠正了其中略微几个细节,搁在那叠课业里,交予傻妞,让她送回学堂。
裴浚当然收到?了夫子的反馈。
别的他?不会,这一句还是跟那个乌兰国的使臣要来的。
她改的很?认真,就是纸张有些?皱巴巴,明显被揉过。
裴浚摁了摁眉心?,心?里疼了那么一下。
根据她的修改,重新写了一遍。
这一次没?有再给她。
刻在了心?里。
翌日休沐,凤宁带着?傻妞上山采药。
每年寒冬来临之?际,乌先生均要用药水浸浴伤腿,而其中需要一味灵仙草,这种?草在西北十分罕见,它平日生长在江南阴湿地带,巧在康家堡五灵峰地貌特殊,北靠狭长的深湖,又有山峰做挡,能?隔绝北来的寒流,那狭湖绕过山峰拐入西南一角,就在这一角上头的山上,因湿气足够,林子常年郁郁葱葱,长了不少珍奇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