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回想起来是什么事。
踏进自动门,前台引着他们到电梯,不用他们说什么,便已经被领到了所谓的总裁办公室前。
前台轻敲门。
“进。”
里面的声音很清脆,江秋猜测杨茳可能也就二十四岁,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很喜欢在某种事情上斤斤计较,比如对他哥哥的恨意。
四加一人走进总裁办,杨茳抬起头来,露出桀骜不驯的样貌。前台在他们全部走进去后关上了门,五人和杨茳面面相觑,杨诏的脸上没有表情,伸手将缀在后面的刘驱魔师拽到前面来。
他直视那双从他进来开始就愤恨的眼睛:“还认识他吗?那个时候你应该能记住人了。”
杨茳清脆的声音夹杂着些许咬牙切齿:“当然!我历历在目!”
刘驱魔师不甘寂寞,呵呵一笑:“杨二少爷。”
在杨茳心中,这个驱魔师也是毁掉他哥哥的罪魁祸首,他眼神犀利地瞪着刘驱魔师,不想与他说话。江秋似乎都能幻听到他咬碎牙齿的吱啦声。
看得出来,杨茳被保护的很好,杨父失去杨诏这个儿子后,将所有心血和父爱都浇灌给杨茳,以至于他在外人面前根本无法隐藏自己的情绪。如今坐到总裁这个位置,也不过是杨父身体抱恙,无法主持大局,所以杨茳胡乱来还没有人阻止。
刘驱魔师没忘记自己的任务,他拱拱手:“杨二少爷别气,人活这么大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比如我,我来是要告诉你,我当年所说都是谎言。”
杨茳拍桌而起:“你什么意思?!你若是被人威胁来说这些胡话,今天就别想完完整整的走!”
杨诏听到他说这些话,平和的眉头蹙起,虽然两人在法律上已经没有关系,但如今看到昔日的弟弟,还是让他忍不住升起管教的心思。他向前一步,挡住些刘驱魔师,严肃地说:“他只是作为证人,今日来证据充分,由不得你不信。我也不是让你来承担后面的责任,只不过是想让你看清这一切。”
杨诏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冗长的话,他不作起伏地深呼吸:“完整的资料已经发给前几日病好的父亲,如今来找你只是想让那些人知道。”
杨茳慌乱地接过那一沓资料,不好的猜想环绕在心头,他翻开资料的第一页,心里的骆驼被彻底压倒。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从直播灵中看到资料的内容:
[张氏、木氏联合,于口年口月口日暗中打压杨氏产业,在投标失败后,张氏太太推销给杨太太某种养生产品,一年后杨太太生病去世。]
[据调查,养生产品已经停销,其中所有资质证书皆为造假,具体追查结果如下……]
[刘氏,十五岁行骗,后自学英文入行驱魔师,小有成就。追查到早年间在落后农村宣传封建迷信、宗教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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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嘉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杨茳,这个差点搞乱他们节目的人。杨茳在逐字逐句查看那份资料时,孟嘉瞄一眼亚当,亚当就站出来向杨茳说了很多江秋不知道的事。
当年杨茳被引导去乡下和杨诏发生争执,也有很多幕后黑手推动,他们要毁掉的不仅有爱老婆的杨父,还有他优秀的大儿子杨诏,在孩子心中“名誉”很重要,当七八岁的小孩被所有人指指点点排挤的时候,很难在长大后拥有一个健全的人格。
杨诏不一样,他的生命一半奉献给了画作,一半已经被江秋掌握,他总有一根支柱支撑,没有东西能将他打碎。
除了杨茳懵懂期间对杨诏的伤害,杨茳作为杨父溺爱长大的孩子,虽然没有做过违法犯罪的事儿,但辍学、打架、脏话连篇他是一个没落。亚当只说了几嘴这些小事,都没有他毁了他亲哥哥要给他的打击大。
杨诏没想着在他这里浪费太多时间,看到杨茳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便带着江秋离去,他们还要去见一见杨父。
杨父的病是不治之症,用钱也只能拉长死亡的期限,孟嘉和亚当留在杨茳那里,他和江秋赶到病房时,杨父已经看完了手头的资料,如今的样子让杨诏也有些认不出来,比刘驱魔师的样子还要苍老。
杨父见到他,欲言又止后叹了口气:“你来了。”
病成这样,这人身上的儒雅随和却也没丢掉,他看向杨诏身后的刘驱魔师,勉强笑着:“没想到。”
他的床侧还有一个年轻的陪护,他挥挥干枯的手,陪护便从他们身边经过出了病房。
杨父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只化为一声轻叹,病房里很安静,江秋看到杨父这幅样子,也升不起怪罪之意来了。纯白色的病房,杨父的发丝也闪着银光,修身整洁的病号服,如此下,竟然在场的人感觉他很狼狈。
他不需要刘驱魔师作为证人说些什么,杨父活这么多年,即使被蒙在鼓里,或许也曾在某一时刻想到过鼓外面的样子。他说:“我会处理好。”
处理他这一生唯一的错误。
也是致命的错误。
杨诏无需多言,或者说因为他的父亲并不固执,那些资料已经足够让他明白,他曾经的冲动——失去挚爱的冲动,让他将一切怪罪在儿子身上。
在死之前,能帮已经不是他儿子的杨诏清理好这一切,不知能不能赎罪。
今天一天有些过于沉重,孟嘉两人倒是很欢快,他们根本没看因为这场意外的直播引起的轩然大波,约好去面馆旁边的一家火锅店。亚当推荐,很好吃。
[uuu:又关掉直播了……]
[噜迷路:明天最后一天了,不多播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