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四阿哥笑着问道,“你跟我说说,你怎么惹额娘生气的?”
淑婉小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哪里惹到额娘了。额娘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说小阿哥和宋格格都病了,但慑于我的威严,不敢请医问药耽误了病情。这样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我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解释清楚。”
四阿哥沉下脸来,心里不爽。这样不实的消息是从哪儿传出去的?再者宋格格是今天早上请的太医,消息未免传的太快。
淑婉接着说道:“额娘说打人不好,恐怕会冲撞了小阿哥。我劝额娘放宽心,人是我打的,小阿哥是李格格在照顾,若论因果,报应也该报到李格格身上。”
四阿哥也为淑婉的逻辑所折服,她打人,然后报应到李格格身上,她有考虑过李格格的感受吗?
“你这因果论的有趣!”
淑婉觉得自己的理论一点毛病都没有,“为母则刚,李格格当然要保护孩子了!”
“你是嫡母,你不保护他吗?”
淑婉不客气地说道:“不能!我将来还要生孩子呢!谁的崽谁负责!”
四阿哥摇头失笑,她说话太直了,但凡她装一装大度,说几句软话,额娘都不会生气。
四阿哥问道:“除了这些,你
跟额娘还说了什么?”
淑婉苦恼地摇摇头,“再没别的了!额娘平时说话轻声细语的,今儿个都跟我喊起来了!”
淑婉瞪着眼睛给四阿哥学了一下德妃式的怒发冲冠。
“你给我滚!回去抄经祈福!滚!”
淑婉的小表情逗笑了四阿哥,他想矜持一下,不要笑得太大声,可越是压制越想笑。气音从鼻腔里走,几乎笑出了猪叫声。
淑婉攥着小拳头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我被婆婆讨厌了,你很高兴是不是?”
“好了好了,别气了,婆婆不疼你,夫君疼你。”
四阿哥拉着淑婉跟她黏糊,这时春儿在门外敲门。
“爷,福晋,宁嬷嬷求见。”
四阿哥不经意地翻白眼,真是扫兴!
他拉着淑婉坐下,“让她进来吧!”
宁嬷嬷不愧是调教宫女的老牌嬷嬷,她微低着头进门跪拜行礼,一举一动优雅恭谨,带着特殊的韵律,就好像有乐队给她奏乐打节拍似的。
再看看淑婉身边的四个宫女,秋香和冰香只能做到行礼不出错,春儿夏儿比她们强点,但是跟宁嬷嬷比起来就是不中用的黄毛丫头。
宁嬷嬷跪在地上挺直腰背,嘴角含着笑,看起来温柔可亲。
“奴才奉德妃娘娘的命令,过来伺候四阿哥和福晋。奴才虽然老了,但腿脚耳朵都好使。四阿哥和福晋尽管使唤,奴才一定竭尽全力,不辜负主子的恩典。”
四阿哥的脸上还是招牌的冷淡表情,没有
感激也看不出欢迎的意思。
“姑姑是额娘的心腹,来我们这委屈你了。这院子里宫女太监一大堆,不缺人手。嬷嬷只管陪着福晋说话逗趣,别的不用你管。”
宁嬷嬷惊讶地抬起头,她没想到四阿哥居然不愿意她管事。
宁嬷嬷又看了淑婉一眼,看来福晋是提前给四阿哥吹过枕头风了。
淑婉忙道:“姑姑,四阿哥是好意。这些年你伺候额娘辛苦了,现在到了这个年纪,也该好好享福了。姑姑懂得多,你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还多,有你在我身边提点着,我心里也踏实。等我们出宫开府了,姑姑也随我们出宫,我给姑姑盖一个院子,姑姑在那里养老享清福。”
宁嬷嬷连道不敢,德妃娘娘都不能出宫让儿子媳妇伺候,她何德何能,哪配有小院子养老?
“谢福晋好意,奴才低贱,能一直伺候着四阿哥和福晋就是奴才的福分了,不敢奢求太多。”
宁嬷嬷接受了四阿哥的分配意见,她以后贴身伺候淑婉,别的不用她管。
虽然没有揽到管家大权,宁嬷嬷有点失望,但德妃娘娘的吩咐是调教福晋,这个结果倒也可以接受。
淑婉笑道:“姑姑刚来,我给姑姑准备了接风宴,一会儿让夏儿她们陪姑姑喝两杯。太仓促了,接风宴有点简单,姑姑不要嫌弃。”
宁嬷嬷行礼谢恩,“福晋太客气了,奴才是来伺候人的,这怎么好意思?”
秋香扶住宁
嬷嬷的胳膊,“嬷嬷才是太客气了呢!你伺候娘娘这么多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给您准备个接风宴是应该的!”
冰香笑着扶住宁嬷嬷的另一只胳膊,“这顿接风宴是我们福晋自掏腰包,嬷嬷可一定要领情,我们也想借您光,喝一顿酒解解馋呢!”
四个宫女像劫人似的,簇拥着宁嬷嬷出去了。
四阿哥说道:“你倒是大方,还给她准备接风宴!现在人都走了,谁伺候我啊?”
淑婉:“我啊!我不是人吗?我来伺候你呀!”
四阿哥心道:就凭你掐人脖子的伺候手法,到底是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