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雾隔着毛衣都好像能感觉到他腹肌上压抑的起伏,顿时指。尖被烫到似的蜷起来,然后就听到谢归澜沙哑恶劣的嗓音,跟他说:“现在不能走,会被人看到。”
岑雾:“…………”
去死!
“你…你你你,”岑雾涨红着脸,只觉得谢归澜一身骚气,让他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怒骂说,“能不能赶紧憋…憋回去?!”
“紧不了,”谢归澜低笑了声,无赖又讨厌地说,“都已经半个多小时了。”
岑雾顿时气血上涌,他看着旁边的江水,可惜被冻住了,不然恨不得拉住谢归澜同归于尽,他磕巴说:“我掐…掐死你。”
“你舍不得,”谢归澜桃花眼弯着,唇也弯着,嗓音在雪夜格外低沉好听,很不要脸地说,“我知道你爱我。”
岑雾眼神游移。
谢归澜肤色冷白,眼珠浸了水一样漆黑,深邃又锋利,只有薄唇是殷红的,冷漠俊美的一张脸,他伸手捏住岑雾双颊的软肉,强迫岑雾微微仰起头,跟自己对视。
他比岑雾高了大半个头,天生的居高临下,岑雾莫名颤了颤,屁股瓣都紧紧夹起来。
谢归澜肯定是骗他的,什么小狗,谢归澜控制欲这么强的人,他真的跟谢归澜在一起,谢归澜只会让他给他当小狗。
他不要给男人当狗。
但雪渐渐停了,薄薄的云层后透出月光,映在谢归澜深冷的眼窝里,岑雾才发现他眼神很温柔,倒映着他小小的影子。
月光笼罩下来。
就连谢归澜也好像天边的月亮。
岑雾望着他的眼睛,突然想起来,他父母去世的那个晚上是没有月亮的。
他从小就知道父母很忙,但他们都是很厉害的人,在做很厉害的事。
他爸爸拍的电影有很多人流泪,他经常走到电影院就能看到海报,他妈妈在国外的舞蹈演出也总是座无虚席。
他们跟他说,等他长大了,也可以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
当时岑雾两三岁,懵懵地抱着小兔子玩偶,他什么也不会,只会吃手,但他想他们说的应该是很好的事,所以他也希望他们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他就开始学着长大。
岑雾其实胆子很小,他很怕黑,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睡觉。
晚上挤在被子底下,搂着自己的小熊跟小兔子,缩成很小一团,被子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乌黑的大眼睛。
他总觉得有妖怪在看他,就揪住小兔子的耳朵威胁妖怪,小声害怕地说:“窝爸爸妈妈会来抓你们,不能吃窝。”
他软嘟嘟的脚丫都乖乖地收到被子底下,因为听说放在外面会被妖怪吃掉。
爸爸妈妈问他,雾雾想不想我们,他就说我不想你们,我自己可以。
浑身上下都软软的,只有嘴巴梆硬。
后来家里破产了,外公承受不住打击,没几个月就去世,他爸爸妈妈借了很多钱,到处跟人低声下气,还得忙剧组的事。
他就更不想拖累他们。
当时他们已经换了房子,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妈妈担心会有讨债的上门找麻烦,他也说没事,但他其实很害怕。
他又找到自己的小熊紧紧抱着,老房子的门晚上总是被风刮得砰砰响。
他实在害怕,就拿出手机,听他妈妈之前设置的自动回复语音,很温柔的嗓音,跟他说妈妈在呢,于是他好像在妈妈的怀抱里睡着了,温暖到能抵挡一切寒冷,夜晚如此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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