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白抹了把脸,无声叹息。
真的想不出来,商寒到底是什么时候动的心思啊。
许秋白坚持要回去,商情和商莱脸都垮了,暗地里朝他们大哥投去一眼,那眼里含着一抹怜爱。
商寒面无表情。
外面果然在下雨,下得不大,淅淅沥沥的,却冰寒刺骨。这个点很难打到车,商寒坚持要送,许秋白只能麻烦他了。
夜间车少,速度快了许多,许秋白急着赶到零点前回去,下车时都没怎么注意到商寒的表情。
“谢谢你,商寒,改天我请你吃饭。”
商寒帮了他好多忙,都要还不过来了。
许秋白对他挥手道别,踏着地上的积水去开大铁门,在按密码时,他忽然浑身一个激灵,猛地扭头看去,随即震惊地瞪大眼。
右侧从内墙里伸出了一片树木枝桠,笼成阴影,在黑夜里更是看不清楚,此时,那里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在盯着他。
饶是许秋白胆子大,都差点被吓出心脏病。
“学长?你怎么站在那儿?”
雨变得很细,丝丝缕缕地落在身上,有点凉,还刺眼睛。
许秋白走过去,面前俊美的男人浑身都冒着寒意,长长的睫毛上卷着小水珠,发丝几乎全被打湿了,衣服更是湿透了贴在身上,整个人泛着透骨的冰寒。
许秋白手一抖,摸上他冷白的脸,被那股冰冷刺了一下,要不是这人还有呼吸,他都要以为碰到的是死人。
“学长!你在这里站多久了?外面这么冷,你没感觉吗?”许秋白急吼吼的,脱下外套给他披上。
温罗迟钝地转了下眼,声音干涩嘶哑:“在等小白,小白说要回来的。”
许秋白抱住他,使劲把人往怀里搂:“对不起,我回来晚了,遇到点事耽搁了,我不是有意的。”
温罗把头靠在他肩上:“我没有用。”
许秋白一怔:“什么?”
温罗缓慢地说:“我没有用定位。”
所以他只能在家里等,从许秋白出去的时候就在等了,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他把软件彻底删除,然后一遍遍地发短信,却一次次得不到回应。
他看着没电后自动息屏的手机,面如死灰,一时竟也想不起充电,神魂仿佛从那漆黑的界面中剥离而出,那一瞬似乎又将他带回到了四年前。
难道无论是他小心翼翼的陪伴守护,抑或是挑明推心,结果都是一样的吗?那他究竟要怎么做?
温罗孤魂般游荡出来,在雨中静默,像一具尸体。许秋白什么时候回来,他的灵魂才会跟着回来。
“是我晚了……”许秋白语气酸涩,心口处感到了一股钝痛,他将高出自己十公分的男人压进怀里,“我现在回来了。”
“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许秋白将人带了进去,温罗跟着他,两人十指相扣,一直到屋里也没有放开,温罗的手也始终冰冷,一时半会儿都难以捂热。
“先去洗个澡好吗?”许秋白对一进来就往他身上靠的人轻声道。
温罗摇了下头,握着许秋白的手,把头靠在他肩上,就这样静静坐着,似乎在自我修复天翻地覆、千疮百孔的内心。
许秋白陪着他,低头看那双细白修长如艺术品般的手,没一会儿,他忽感不对劲,侧头看去,顿时睁大眼:“你怎么哭了?”
温罗紧紧贴靠着他,在静静地流泪,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时而缓慢地眨一下眼,便滚落一滴泪珠。
许秋白不是第一次见温罗落泪,两年前他找到自己的时候就哭过,还不止一次。
温罗安静得像个娃娃,泪水划过精致的面庞,抬起眼时,一副委屈的、可怜巴巴的模样。
许秋白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偏头吻了吻他冰冷的脸颊:“你傻啊,不会在屋里等吗,外面那么冷,还下雨,会冻坏的。”
“不哭了,真的得去洗个热水澡了,你身上衣服还是湿的,这样下去真不行。”
温罗把头埋在那截温暖的脖颈中,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在学生面前淡定自若的老师,也不是生意场中看起来柔和实则强硬冷漠的笑面虎,他像个敏感脆弱的小孩,黏黏糊糊地搂着自己的珍宝不放:“你陪我。”
许秋白老脸一红,不行的,一起洗澡还是太那个了,他受不了的。
“你、你自己去吧,我也淋了雨,也要换身衣服。”许秋白说。
温罗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他,上楼时几次确认,许秋白差点举三根手指发誓自己不会再出去了。
许秋白回自己屋洗澡,热水淋下,身体瞬间放松了不少,他顺便洗了个头,吹完才出去。
一打开门,浴室里的热气争先恐后涌出,蒙蒙雾气中,他看见自己的床沿边上坐着个人。
温罗穿着白色浴袍,胸前领口敞露,水珠顺着白皙精健的肌肉下滑,一双眼红得要命。
“你洗这么快?”许秋白微讶,拿干净毛巾给他擦水,“急成这样,大冬天的洗完澡要擦干了再出来。”
温罗扔开那条毛巾,把人抱住。
他等不及,洗澡的时候都在害怕这人会再次消失不见。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锁骨处,许秋白仰露着脖子任由他亲,片刻后觉得他亲得太久了,还有往下的趋势,他没有用力地稍微推了一下,温罗的唇便转移阵地,激烈地碰上他的嘴。
天旋地转,许秋白被压着倒在床上,嘴唇被撬开,舌头被反复吮||吸。
他一开始还在回应,后来神智都开始模糊,只觉得这个吻长得要命,被放开时,他的舌头都在发麻,也不知肿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