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蘅捂着心口说:“这里。”
许君赫愣了一下,继而轻笑着说:“为什么难受,心疼我呀?”
纪云蘅并不想与他说笑,低声说:“我睡不好,总是?做很可怕的梦,我一闭上眼睛就想马上睁开看?你?,有时?候在梦里看?见?你?全身都是?血,我的心口就很疼,疼得马上就醒来了。”
许君赫就问她,“是?因为睡不好?还有别的时?候难受吗?”
“还有你?发了高热,伤口裂开需要缝合,总是?睡着醒不来的时?候。”纪云蘅抚平心口,好像呼吸困难似的,大口呼吸了两下,“现在好多了。”
许君赫说:“你?不是?说人总有死的时?候,我死不死的,你?又阻挡不了。”
纪云蘅听着他张口闭口就是?个死字,心里也跟着难受,趴下去将脑袋凑近他,用商量的语气?认真道:“你?别死,我没有那么多可以?失去的了。”
许君赫故意道:“我是?你?的东西吗?怎么我死了对你?来说就是?失去呢?”
纪云蘅撇着嘴沉默,思考了一会儿说:“对我来说就是?失去。”
“那将来我回了京城,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睡不好吗?”许君赫看?着她的眼睛问:“这对你?来说,算不算失去?”
纪云蘅移开了目光,似有些闪躲。
她知道许君赫不可能留在泠州,等事情一完他就会回去,将来许多年他可能都不会踏足此地?,而她留在这里,将再也不会见?到良学。
这怎么就不算失去呢?
她想了一会儿,然后对许君赫说:“那我也去京城好不好?”
许君赫嘴角轻弯,忽然伸出手将她的腰身揽住,往身边带了带,而后细细密密的吻就落在她的眉心,眼角,对着她脸颊亲了又亲,像是?爱不释手。
纪云蘅的耳朵到脸红成一片,只缩了缩脖子,却顾及着他的伤口,连推拒的力道都没有,乖乖让他抱着亲。
许君赫在她柔软的唇上又舔又咬,厮磨了好一会儿,这才松开,说道:“纪云蘅,你?就这么喜欢我,还要跟我去京城。”
纪云蘅舔着唇,刚想说话,耳朵处又落下许多轻柔的吻,灼热的吐息缠着耳廓,就听许君赫又低声说:“既然你?那么想去,那我也只好答应了。”
第99章
许君赫终归是年轻,身强体壮的,恢复能力一等一的强,隔日一早就能下床走路了。
他还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体,换上朱彦的衣裳。
纪云蘅总是担心他伤口?崩裂,一双眼睛忍不住频频往他腹部瞟。
许君赫见了,便起了逗弄之心,抓着纪云蘅的手往腹部按,“摸摸有没?有裂开。”
纪云蘅吓得?用力抽手,又怕自己的力道太大,扯动了他的伤处,急道:“不要闹!”
许君赫吃吃地笑她。
盛彤一出?来?就?看见二人站在檐下打闹,上前道:“二位醒了?我锅里熬了粥,都吃点吧。彦哥说许公子的身体还处于?虚弱时期,不能吃荤腥,我就?做了些清淡的,二位莫嫌弃。”
纪云蘅忙道:“彤姐能给我们?做饭已经够好了,多?谢。”
昨日朱彦从城中带回来?的药起了效用,许君赫的脸色瞧着就?好了许多?,虽然?伤口?还时不时地疼着,但至少不会再昏迷。他挨着纪云蘅在桌前坐下来?,因腰背无法弯曲,也学着她将碗捧起来?,小口?地喝着。
许君赫向来?对入口?的东西极为挑剔,往常御厨做的满汉全席赶上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都能让人撤了重做,所以盛彤这里的粗茶淡饭对他来?说仅仅果腹之用,毫无半点美味可言。但昨日醒来?时,他分明记得?纪云蘅手里端着的那?碗稀米粥非常香来?着。
用过饭后,许君赫就?坐在檐下晒太阳,纪云蘅则是将那?些被?血濡染的被?褥抱了出?来?,跟盛彤说要去洗。盛彤听后大惊,赶忙将她手里的被?褥抢下,说怎么能让客人做这些事。纪云蘅只是觉得?麻烦了人家却又什么都不做,这样白吃白喝她良心难安,在她的强烈要求之下,盛彤便把?今日所用的碗筷给了她,让她清洗。
许君赫见她蹲在院子里打水洗碗,湿了衣袖,便微微扬高声?音,哎了一声?。纪云蘅的小耳朵十分灵敏,立马就?听见了,放下碗筷起身,紧张地来?他面前,“良学,你?是不是伤口?难受?”
许君赫点头,说道:“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