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的狂欢似乎开始了,短短十天凡种已经忘记他们高呼的“不公”与“虚假”,他们翘首以待更精彩更刺激的对峙与厮杀,《幸存日》的前瞻直播再次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度,所有人都想知道这对曾经为了彼此并肩对抗制度甚至令其妥协的爱侣将会如何面对再一次的抉择。
中期访谈的那天下午,无所事事的阿不思一早就到规定准备的船舶上去,因为城堡附近的魔法波动使得许多凡种接近便要生病,所以这一次的中期采访与直播被安排在距离德姆斯特朗海岸线十海里之外的一艘游轮上进行。
当阿不思进入贴着自己名字的房间时,他没有看到比尔和那两个年轻女孩,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纪略长的女人。阿不思其实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果,多疑谨慎的拜尔本不会让他再接触任何一个熟人,她更换了阿不思所需的一切能够更换的东西,先是接骨木魔杖,再之后是他的造型师。
可是当阿不思在椅子上坐下时,他却不受控制地想到了文达,如果拜尔本替换了比尔那么盖勒特恐怕也不会见到文达,那个女孩去年已经做了不啻对抗核心国的勇敢举动,当然她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盖勒特曾经说过无论将来如何他不希望文达为自己再做任何牺牲,但阿不思心中很清楚一点,对于文达而言,不再参与盖勒特的生活,对她而言才是最大的牺牲。
当晚的采访仍然由丽塔·斯基特主持,在阿不思的要求之下,那个胆小怕事的女造型师只给他做了最简单的外型设计,他在这一届游戏中的一切表现都平淡得像一杯白水,比起去年想要被所有人记住,他今年更想被遗忘。
然而事与愿违,当阿不思最终被升降台送上甲板的舞台时,却发现无数灯光闪耀在他脸上,雷动的掌声与欢呼几乎将他推搡到高处,太多人对他传奇一般的经历和成绩疯狂,被格林德沃击败的人太多了,而他是唯独救了他的那个。
“他们有计划。”在游轮尾端的总指挥室中,监视直播的导演蒂娜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拜尔本从光子屏上收回视线,她正在听阿不思·邓布利多以极其敷衍的谎言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去选择魔杖,而蒂娜看着另一边,结束采访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已经乘坐小船返回城堡,他在这个晚上也一刻都不肯浪费,立即返回了他使用的那间训练室中。
“什么计划?”拜尔本看似不经意地问。
“我虽然不清楚是什么计划,但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一定有某个通力合作的想法,”蒂娜笃定地说,“他们两个的情绪太稳定了,哪怕在格林德沃最有把握的那一年,我都不记得他这么稳定过。更何况今天您刻意让他又见到了文达·罗齐尔,但他却没有任何变化。”
“他不是想赢?”
“他想活命。”蒂娜说,“他想让邓布利多和自己都活命。”
拜尔本蹙眉,她向自己提拔的总导演看了一眼,这个出身低微的女人很有才华,比起只会执行命令的加格森更要有用,但与此同时拜尔本也觉察到她并不像加格森那样容易看穿,因而更难牢牢地被控制。
邓布利多的采访已经接近尾声,斯基特留下了最后一个尖锐的问题,她看似玩笑般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最后只剩下你与你先生格林德沃,你会如何选择?”
而坐在她对面的年轻选手微微笑了起来,他并没有格林德沃那么咄咄逼人的英俊面孔,但整张脸非常清秀柔和,艳丽红发衬着雪白皮肤,令他看起来年纪比实际上还要小。
“我会选择让冠军的光环再次降临在我们头顶。”他平静而温柔地回答,这个回答可谓极其巧妙,无论从什么角度都能被解释,斯基特的表情僵硬了瞬间,但再追问显得粗鲁,她只能不情愿做了采访结束的总结。
邓布利多在几乎让冷海都沸腾的欢呼中离开了舞台,拜尔本站了起来,她看着跟随邓布利多的摄录机与他一起顺着灯火辉煌的走廊返回化妆间,而另一边晦暗的训练室里格林德沃正在静坐着研读一本书籍,他们之间好似并没有任何联系。
“要让他们死在这里。”拜尔本冷酷地说,她很少直接下达如此直白的命令,“他们两个不死的话,你与我就要代替他们。”
“我明白了。”蒂娜说,她坐在后面,光子屏令拜尔本的影子落在她脸上,她没有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
——
盖勒特穿过城堡回廊,跟随他的摄录机全都被混淆咒留在了训练室,这是他六届游戏以来惯用的伎俩,这个巧妙的小花招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探查许多节目组不会允许的线索。而今年又不相同,他有了一个足以信任的盟友,阿不思靠着无心争胜的假象几乎在前三天就摸清了整个城堡的结构,他们怀疑最后一件圣器就藏在这里,所以想要依靠21天的准备日寻找它。
但现在19天已经过去,他们的进度仍然缓慢,虽然在阿不思的缩时术中他们仅凭几次交谈彼此交换了一些细节与线索,但即便加上他认真研读的德姆斯特朗校史,仍然没有摸索到任何与死亡圣器有关的内容。
不过在交流中,盖勒特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细节,那就是阿不思曾经在福克斯的帮助下阅读过战争末年有关霍格沃茨鏖战的记载,其中提及霍格沃茨几乎作为当时魔法世界的最后堡垒,一直坚持到2162年年末才被攻破,学校直至被攻破前的一周内还在进行年轻巫师的教学,而最终校长布莱恩战死,学校在2162年12月12日关闭,一直到2174年第五届《幸存日》节目时,才再度被玛丽·拜尔本强行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