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陆文远问:“他是为了贪墨银子才做出这种事的?”
谢长渊心道,今日这请帖原是为了打探消息啊,他心思转了几转,道:“明面是如此,毕竟赈灾银数量不小,他这几年零零散散也贪墨了不少,仅凭这个恐怕就难逃一死”
陆铭臣道:“王爷说的对,赈灾银都敢贪墨,皇上自不会放过他们”
“不过嘛”谢长渊话锋一转,“到底背后有没有什么隐情,却还不好说”
“难道还有什么隐情”陆文远问道
谢长渊咽了口酒,看了看他们二人,故作神秘似地:“这就是机要之事,不可说了”
他们二人尴尬地笑了笑,说:“王爷说的是,那就不说了,喝酒,哈哈,喝酒”
酒过三巡,陆文远喝的有些脸热,想起前几日谢长渊也算是给陆凝解的围,醉醺醺地当即把人叫了来。
谢长渊刚想说今日就算了,就见陆文远已经差人去叫了。
陆凝正半歪在躺椅上看书,冷不丁听见外面小厮来喊,问怎么回事,才知道陆文远让她去见客。
“见客?”陆凝没放下手上的书,问,“什么客人?”
小厮道:“是王爷”
原来是谢长渊,陆凝昨日送了礼,倒是还没当面说声谢,于是便跟着小厮去了。到地方看见陆铭臣和谢长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陆文远已然醉了。
她走上前行礼,陆文远看见了,赶忙招手让她过去:“三丫头啊,还不快过来谢过王爷,怎么说王爷也算还了你清白”
但陆凝心里想的是前几次的救命之恩,真心实意地说:“陆凝谢过王爷救命之恩”
陆铭臣听她这样说,笑着解释:“三妹这话说的严重了,即便是三妹做的,爹爹也不至于要妹妹的命啊”
但谢长渊知道她什么意思,笑了:“不客气,三小姐的谢礼不是已经送过了?本王收到了,十分喜欢”
陆凝道:“王爷喜欢便好”
陆铭臣听的一头雾水,却不敢问,陆文远仗着醉意,说:“什么谢礼?凝儿什么时候和王爷这么熟了?”
陆凝没说话,倒是谢长渊不在意地对他道:“此前令嫒几次遇险,本王恰好碰上,有过几面之缘”
陆文远这时才看向陆凝,似是不满一样:“凝儿,你怎么从未和为父提及过?”
要是知道陆凝和谢长渊有交情,他们还需要这么拐弯抹角的才能请人?说不定还能以此为由亲自上门去了。
陆凝只是淡淡地说:“爹爹从没问过,而且整日都忙,女儿就没敢打扰”
陆文远那叫一个悔恨。
人既谢过,此时也不是说话的场合,她看出陆文远在打什么主意,也不想被她利用,便说:“爹爹还有事吗?若是无事,女儿就回去了”
陆文远却说:“既然跟王爷是旧识,叙叙旧也无不可”
陆凝心道,人家救了她是不错,但她和谢长渊充其量也就几面之缘,还真没什么旧可叙。
看出她的不自在,谢长渊一撩袍子,说:“今日多谢陆大人相邀,不过本王待会还有事,就先走了”
陆文远道:“啊,王爷这就走了,那铭儿,赶紧去送送”
陆铭臣送人出门,没敢再多问什么,今日陆文远说的太多,他怕引起谢长渊的怀疑。
而陆凝站在亭子里,陆文远一副好父亲的样子,前所未有的慈祥,问道:“凝儿啊,你和王爷,是怎么回事?”
陆凝答道:“就是王爷方才所说,之前几次遇险,承蒙王爷相救而已”
陆文远说:“救命之恩啊,那是得好好谢谢,改日我们一起再登门道谢”
陆凝拧眉,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说:“父亲不必麻烦,女儿已经谢过了”又说,“看王爷那样子,想必不会喜欢我们登门打扰”
陆文远想了想,到底没再坚持,反倒说:“你既与王爷相熟,日后也可多多来往,有什么不便之处,或是王爷有什么话,你却是可以同爹爹说一说”
陆凝低着眉敷衍他道:“女儿知道”
回去了的路上,她想,陆文远是要让她从谢长渊那边探听些什么?
谢长渊回去府中,峰七便问:“王爷此去如何?”
谢长渊道:“狐貍沉不住气,总是要露出尾巴的。陆文远今日看似道谢,倒是明里暗里打探李胡二人的消息,还当我没看出来呢”
峰七道:“难道陆大人和惠祁县的事情也有关联?”
谢长渊哼笑了一声,暗自揣测,难不成从胡塞那里搜出来的那封信就是出自陆府?不过看今日陆文远那迫切打听消息的样子,就差把李胡二人是否交代几个字写到脸上了。自从李胡二人被抓,朝中没什么人赶来打听,一来知道谢长渊手段狠辣,另一方面也生怕多问给自己招来祸端。
陆文远此时上赶着问,让他不怀疑都不行。
李胡二人交代的这些东西当中,有多少是真的?他们知道养私兵是死罪,一旦跟这个罪名搭上,性命难保,所以他们二人在证据确凿之前必然是死不承认。
现在私兵的踪迹还没发现,现有的线索也没办法再进一步,倒不如他慢慢想着。
陆府中,陆凝被陆文远叫去见了谢长渊一事不是秘密,很快被陆筠听说了。蒋氏面前,她撒着娇,话里话外都是对陆文远的不满:“娘,你说爹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清王娶了三妹?”
蒋氏也听说了,她倒不觉的陆文远会有此打算。陆凝回来了一年,明显和陆府的人没什么亲近的样子,比陌生人还不如,也就和二房的人关系好些。再说,想嫁给清王,她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便说:“不会的,你爹爹想的清楚”